楚将离低头仔细查探着彭管家的尸首。见他死得极其安详,表情平和,脖颈上有一道紫痕。
“京兆尹说他是上吊自尽的。”天绝小声解释道。
“呵呵,好一个京兆尹。”楚将离冷笑:“牢房里都能上吊了,这房梁都修得这么矮了是吗。”
天绝一愣,旋即明白了楚将离的意思。彭管家长得又矮又胖,牢里又没有凳子之类的东西,站在哪里能上吊?
“你要编个别的自尽方式,还算走点心。你这一个上吊都整出来了,这京兆尹是把我和朔王爷都当猴儿来骗了。”楚将离漫不经心地翻动着彭管家的尸身说道:“再者,上吊的哪个不是舌眼外凸,这死得也太眉清目秀了...”楚将离对京兆尹的智商嫌弃不已。
“京兆尹是谁的人?”楚将离看向天绝。
天绝想了想回到:“属下不知。或许您得问王爷。”
楚将离一想也是,天绝就是个暗卫,朝廷的事儿还是得问朝廷的人。
楚将离从袖口掏出手套,带在手上。拿出一个小木棍和白纸,将木棍伸进彭管家的鼻子里,拨出了一点点黑色的灰尘掉落在纸上。
“致幻的迷烟,让他死得不知不觉。”楚将离伸手去解彭管家的衣服,天绝一愣,慌忙上前阻止。
“属下来!县主您千金之躯...不可!”天绝急得脸颊绯红。
“好吧小绝子,把他给本县主给扒光咯!”楚将离掐着嗓子戏谑道。
天绝差点脚下一软差点躺地上,晃了几晃,满头冷汗地去解衣服。楚将离看着心惊胆战的天绝直扶额。
完,给这群小暗卫留下不得了的印象了,再亲和也亲不回来了...
彭管家的衣服一脱下来,映入眼帘的是胸口极其明显的一团青黑。楚将离伸出手指按了按,冷笑一声道:“好内力!一掌震碎了彭连水的心脏,真是个简单粗暴毫无美感的方式。”
“县主还懂内功?”天绝低声询问道。
“不懂!”楚将离理直气壮地回答:“但你总不能说他是被牛给撞了吧?”
天绝嘴一咧,一脑门子黑线...
楚将离下意识地揉了揉细腰,忽然想起自己确实被“牛”撞过...
“当初...”楚将离抬头斜视天花板,凄楚地说道:“你家王爷那一脑袋也给我顶出了这样精彩的效果...我回家吃了老多药才消了淤青。”
天绝差点没笑出声,轻咳一声憋了下来,小声说道:“那时候幸亏王爷腰动不了,不然他腰部发力,县主您...”
“我这时候得在阴间跟穆天朔掐架了。”楚将离无奈地摊摊手说道:“还好那家伙为了救地灭手下留情了,不然把我撞死了谁能救他?”
“我们这些当属下的,命不值钱,只是若是失了县主您,王爷肯定得后悔死。”天绝终于变得轻松了一些,轻声说笑道,把彭连水的衣服又穿了回去,并小心地整理了一下尸体的姿势。
“你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命,大家都是一条命,哪儿有值不值钱的说法。”楚将离漫不经心说道:“那天我给地灭吃的压根就不是致命的药,我还没无聊到随便杀一个跟自己无仇无怨的人。”
天绝一愣,回味着“大家都是一条命,哪儿有值不值钱的”这句话。
他不理解,也不能理解。
“不查了,没意义了。”楚将离把手套摘下,扔进火盆里直接烧掉。
“那县主可有答案了?”天绝回过神来,恭敬地俯身问道:“到底是何人所为?”
“管他呢。反正这京兆尹,到那楚长明,再到那淑妃,一条龙下来,哪个都脱不了关系。”楚将离拿着帕子小心擦着手指,虽然带着手套,她还是觉得恶心。
洁癖,虽然只限于手。没辙。
“县主这时候还不能动上头那位。”天绝好心提醒到:“那毕竟是贵妃。”
“知道,那还是穆天朔他嫂子。我动她干嘛。横竖一个后宫妃子罢了。”楚将离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道。
今儿她来就没打算能查出来是谁干的。内功好的多了去了,彭管家本来就不会功夫,被随便震碎心脏,简单不过的事儿。
只是走了这一遭知道了不少讯息。
这京兆尹可是京城的保护神,结果跟一群小人同流合污。连个靠谱的理由都不屑去编造,真不知是穆天朔病太久了,还是她楚将离看上去太无害了。
知道了京兆尹的态度,知道了他站在哪边。那以后行事得小心了。起码不能再经由京兆尹的手去处理一些人。
不但如此,楚将离还看出了别的一些端倪。只是这些端倪目前还没有肯定的证据让她顺藤摸瓜,抓出真相。
“天绝,我累了,咱回家吃饭吧。”楚将离伸了个懒腰道:“今晚我下厨给你做好吃的!庆祝你第一天入我县主府!”
天绝吓了一跳,话梗在喉咙里半天才说出来: “希望王爷不知道吧...”天绝笑得比哭还难看:“要是他知道我吃了县主做的菜,我这脑袋就没了。”
“哦那他还真是小气。”楚将离耸耸肩说道:“咱不跟他说,不怕!”
“好...”天绝垂下头,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