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自己变得同等强大之前,她不能有任何软肋。
“啪啪啪”,窗户外忽然传来敲击的声音。
楚将离把窗户推开,只见石迄怀中抱着一个小香炉,静静地站在窗外。
楚将离愣了一下,她早就听见了脚步声,只是以为是天绝在巡逻。
“离妹儿...”石迄举了举怀里的小香炉轻声说:“这个香料是奶奶给配好的,她说太晚了洗澡会着凉。你拿去熏熏血腥味吧...我们都知道你最爱干净了。”
楚将离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打量着石迄的面容。
石迄迎着皎洁的月光,面容清晰,额头磕破了一点皮,好像比之前又高了一些,又瘦了一些,也有点黑了,下巴上有了一层绒绒的胡子茬,隐约有了一丝成熟的棱角。
“...杀人...又如何。”石迄忽然笑了笑,露出了虎牙。只是那笑容有点勉强。
楚将离接过香炉,默默地抱在怀里。表情默然,心里却乱成一团。
“只是...以后啊...”石迄忽然低下头,硕大的眼泪成了串儿,猝不及防地啪嗒啪嗒掉了下来:“...还得让哥哥来保护你才是...”
说完,石迄忽然扭头就跑。跑得步伐有些凌乱。跑得夜风被搅得呼呼直响。
楚将离呆呆地看着石迄的背影,忽然搂紧了香炉。
她默默地关上窗户,缓缓蹲了下来,头抵在香炉上,肩膀耸动着,手指也在发抖。
又是这种感觉了啊,真该死。
楚将离低着头,嘴角咧着,仿佛在笑,然而眼底全是水雾。
“哎哟...想哭呢。”楚将离强行娇笑着,声音却有些颤抖:“但是哭不出来。”
哭不出来,不能像石迄那样,直率地哭出来。
“也好,开心的时候就不该哭。”楚将离低着头,贪婪地嗅着香炉里淡淡的香气。
“真没出息啊...”楚将离深吸一口气,噘着嘴露出跟石迄如出一辙的小虎牙笑道:“如何?杀人!又如何!”
楚将离平躺在地上,小小的香炉映着从窗户缝里透出的月光,跟楚将离瘦小的身影融为一体。
“这样才对,黄泉路上,尔等诅咒我吧,侮骂我吧,拒绝忏悔吧,哭泣哀求吧。然后都去给我爹娘陪葬,都去给石二娘陪葬。我的罪孽,我死后会偿。纵然下十八层地狱,焚我魂魄,燃我身躯,我也要踩着尔等的尸体狂妄的笑。”楚将离双手捂着眼睛,紧紧咬着嘴唇,直流出细细的血腥味。
既然已经身处泥泞,何必再强求洁净。
只要不被那沼泽蛊惑,陷入无地。那么就算跌落到再深不见底的深渊里,也可以朗声而笑吧?
只有足够坚强,就算堕落到地狱里,也可以从那地狱爬回来,成为掌控黑暗的王者。
“已经不必再遮遮掩掩了,用这双手去保护想保护的人。就算满手鲜血又如何?如...何...”
楚将离呢喃着,眼睛缓缓闭上,长长的眼睫毛随着呼吸微微抖动着,她的长发有些凌乱,散落在地板上,像是散开的藤蔓,摇曳着。
楚将离蜷缩成一团,像猫儿一样安静地沉睡了。毫不介意地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平静地呼吸着。
朔王府。
穆天朔看着那鲜红的血玉出神。
不知为何,他的眼前忽然闪现出楚将离一袭红衣的样子。如明艳的芍药花一样,张狂地舞蹈着,妖艳地笑着。
让他陌生又熟悉...
“嗯,她穿红衣的样子会不会很好看?”穆天朔默默攥住那血玉。忽然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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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将离照例做了早饭,这回没有去给穆天朔送饭。
上次给人家暗卫放倒一地,得让人缓和缓和情绪了。再往府里跑,会把小暗卫们搞出心理阴影的。
“天绝!别猫着了!次饭!”楚将离扯着嗓子在院里大喝一声。然后气运丹田,一枚石子打出,直射向房梁。
咣郎,哗啦...天绝从天而降,直接掉进了水缸...
“我去...”楚将离嘴角抽搐,看着在水缸里跟金鱼一样直冒泡的天绝:“...你这反应能力怎么这么差了!”
天绝挣扎着从水缸里窜出来,湿漉漉地趴在地上,哭丧着脸说道:“主子!你打在属下气海穴上了!属下刚刚脚都麻了...”
“卧槽我这么准了吗!”楚将离大吃一惊,旋即面露喜色道:“哪个穴位,快指出来让我认认!哪儿呢哪儿呢!”
“在...”天绝下意识地指向小腹,见楚将离一步窜过来就要去摸,俊脸一红,急忙挡住。
“主子!”天绝惊声道:“使不得使不得!”
“使得使得!我就摸摸!”楚将离的小手兴奋得跟个电风扇一样直呼扇。
天绝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昨晚楚将离一根手指把人喉咙贯穿的场景,吓得他捂着小腹直往后退。
“不行不行!男女授受不亲啊!”天绝被逼得步步后退,双手抱膝缩在墙角,一副良家妇男要被欺辱的表情。
“哎哟我隔着衣服摸摸!”楚将离痞笑着,伸手就去拉天绝。一只手直接按在了天绝的脸上,趁机摸了一把。
“哎哟皮肤不错哦。”楚将离□□道。
“啊...”天绝的脸瞬间红成了苹果,低声惨呼。
眼见楚将离的身体压了下来,天绝扒着墙喊出了声:“救命啊!”
“呀呀呀呀忒!”一阵劲风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