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报课之前的闲时，林豫也无聊，只是趴在桌上数头发玩儿。赵凯找人插科打诨去了，没有这个活宝在一旁她一个人简直快要无聊死了。自己的神力被限制，也不能跟沐景通灵。后桌的蒋沛一回来就在那里看书，她也没那兴趣去找他说话。
正当她就快无聊死的时候，突然感觉旁边凑过来一丝温暖。
林豫以为赵凯回来了，头也懒得抬起来就那么懒洋洋道：“快点改你的错题，我感觉都要成你的监工了。”
旁边的人没说话，沉默了良久。
林豫也没察觉异样，继续自言自语：“以你那水平最多一百三，还是撑死算的。”
终于，旁边的人似乎是受不了了，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一听到声音林豫就弹了起来，微微皱眉，连忙转过头去。
方游正坐在赵凯的座位上，手里还拿着一杆笔，耳根子已经红得实在让林豫有些忽视不了。
“......”林豫只觉有些尴尬，抬手轻轻搔了搔脸颊。
方游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声音也像蚊子一样小：“你，能不能教我最后一道题？刚刚我看你给赵凯讲了。”
林豫看着他的脸色实在是有些不大自然，心道：这人要是碰上了自己的命中注定该怎办？实在是太怂了！但她表面上还是相当热情：“好啊。”
“你跟我说下思路就好。”
林豫心道：就你这水平，说思路估计你都是懵的，一步一步给你算说不定还能勉强理解。于是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右手斜撑着头，一副相当随和的样子：“你先跟我说说思路。”
“我就是写完方程式，然后就混乱了。”
林豫注意到他的喉结上下翻滚，眉头微皱，声音也有那么一丝丝的颤抖，也不那么虎视眈眈盯着他给他压力，连忙坐直，恢复了平时装出来的一本正经的样子。
“嗯...其实呢你直接用元素守恒就好，你买的那些参考书上应该都有吧？”林豫开始一本正经讲解，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你看，它最后的阳离子是钾离子和镁离子，所以你就拿它俩当主要线索。有些干扰的离子你不用管，就看主要的...这样你就能算出来钾的摩尔，然后再回到第一个框里把镁算出来就好了。”
林豫说完抬头看了他一眼，方游的目光虽然在卷子上却始终是有点飘忽，估摸着方才又想别的事去了。
林豫黑线，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也不恼：“那这样好了，我来帮你算。”
赵凯站在两人面前抱着臂已经好一会儿了，见林豫还要给方游亲自演算每一个步骤，自己都没有过那种待遇，连忙道：“你小子要鸠占鹊巢到什么时候？马上就要打铃了。”
明明还有十分钟，说这话的时候他脸都不带红的。
林豫瞄了一眼赵凯，扔过去一记眼刀：“雀占鸠巢还差不多吧？”
方游似乎是有些不大习惯两个人之间这么互怼，对着赵凯道：“没事，我差不多听懂了，你来坐吧。”
林豫可不想放过这个拉近关系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连忙道：“别，这小子最近十分嚣张，把他晾着就好。”说完林豫连忙瞪了一眼赵凯，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但对方似乎没有看出来她的意思，就像个望夫石一样站在那里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座位。
方游似乎并没有看到二人之间的电光火石，还是执意起身：“谢谢你给我讲题，我还是回去了。”
赵凯终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对着林豫十分得意道：“神女有意，襄王无心。可不是我电灯泡。”
林豫垂眸转着自己手上的中性笔。她是专门来还债的，别的，没兴趣。
晚自习十分钟空档，班上人很多都去了操场跑圈放松头脑。赵凯本想拉着林豫出去，然而林大姑娘懒癌发作，大手一挥强烈拒绝。于是赵凯便顺道诓了隔壁的方游。
初夏的夜晚里，风吹在脸上也令人觉得舒坦，不燥不冷。操场上人也多，三三两两走在一起，不过更多的还是手牵手的小情侣。趁着夜色，肆意张狂一把。
两人随意聊了会儿游戏，赵凯开了口：“你对林豫有想法吗？”
方游没说话，只有因为跑步而发出来沉重的呼吸声。
“不回答那多半就是了？”赵凯暗自得意，“其实吧，我也喜欢她。虽然我知道自己没戏，但我就是喜欢她。”他也不介意跟自己的“情敌”探讨自己的情感。
过了半晌，方游才开口，声音听起来竟有些许严肃：“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对她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我跟女生的交集实在太少，不习惯而已。”
“哎呦喂，”赵凯阴阳怪气朝方游看了一眼，道，“行行行，信你。不过班上暗恋她的人绝对有五个以上。”
方游又不说话了，赵凯也懒得猜他到底是咋了，反正这人大多时候一副冷脸摆着，只有跟女生说话的时候才稍微有些害羞。便开始自说自话：“她看不上许锦年那种公子哥儿我还稍微庆幸了一点，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生。不过啊，班长那种类型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感觉很意外。”黑暗中，方游的嘴角轻轻扯了扯。
“哪里意外了，我就坐她旁边。徐策然整天路过我们那桌那心思我还猜不到？天天找蒋沛讨论题，估计蒋沛都不想搭理他了。”
转过弯，方游便停下了脚步：“有点累，不跑了。”说完头也不回地朝教学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