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皱了皱眉,仔细想了想,道,“小白,你说的对。要我看,那人是死在窑厂的,又被赵大烧成了乌盆。也就是说,绝不是赵大去找他,而是他来找赵大的。一个武林人士路过隐逸村,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理由跟赵大发生了矛盾,最后被赵大杀死。这一点赵大已经承认了,不管原因到底是什么,他就是杀人凶手。小白,我们应该把他带回府衙,让包大哥和公孙大哥审问他,自然就知道这里边的事儿了。”
白玉堂却摇了摇头。
“诶?你不同意?”
白玉堂道:“你说的办法当然是最简单的,但是你有没有留意到那赵大的娘子刚才说的那句话。”
展昭一愣,仔细回想了片刻,便抬头看向白玉堂,“你指的是她说这件事里没有证据,只要他们一口咬定,赵大便不能定罪?”
见白玉堂点头,展昭却摇了摇头,“小白,那女子并不知道我们手中掌握了乌盆和那枚戒指,那个武林门派的事情他们想必也并不清楚。犯罪的人自然会心存侥幸,但是只要他们做了,自然就会留下蛛丝马迹。带他们见官,然后封了窑厂,细细调查,总能查出证据,定他的罪。”
白玉堂端详着展昭一脸严肃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一勾,“小猫,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活像府衙里那些装模作样的官差。莫不是你也想吃公家的饭,将来当个衙役捕快什么的?”
突然被白玉堂这样打趣,展昭竟是一愣,随即眨了眨眼睛,便笑了,“那是多久以后的事儿了,我本打算在公孙大哥家帮他一阵子,等到年底公孙大人卸了任,他们一家子离开襄阳,我就走。”
白玉堂一愣,“走?走去哪里?”
展昭微微一笑,“我离开家也有些年头了,在外学艺多年,一直没有在老母身边尽孝。这一次襄阳的事情结束了,我就回家住段日子。过上个一年半载的,再出来行走江湖。”
这还是白玉堂第一次听展昭主动提起自己的家,他忍不住挑了挑眉,问道:“你好像一直没说你家在何处,你那个两个哥哥又是做什么的,你也一直没跟我提。喂,展小猫,我家的事儿你都那么清楚了,你家的事儿你却总是藏着掖着,太不够朋友了吧。”
展昭微微一愣,盯着白玉堂看了几眼,发现对方的脸上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反而是一片认真,只得无奈地笑道:“你这人真是不讲理,你又没问,白白的我提他干什么?现在你问了,我告诉你又如何?我家又不是什么巨富商贾大家,不过是小门小户的人家罢了,说出来你也没听说过。”
“那你也要说!”白玉堂瞪了展昭一眼,大有今天不说就没完没了的架势。
展昭无奈,只得遵命,“我家乡在常州府,家里有一个老娘,两个哥哥。大哥如今在平安州做生意,小本生意,跟你白家的不能比。二哥正在家中侍奉母亲,一边苦读诗书,预备着三年之后的秋闱。全家就我一个闲人,我哥从小就说我是野小子。不过他说的也对,我打从少林寺出来,差不多有一年多没回家了。就这些,你现在全知道了,满意了吧。”
白玉堂眯了眯眼睛,盯着展昭看了又看,看的展昭心里一阵发毛,“喂,你看什么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说啊?”
白玉堂凤眼一瞪,抬手捏起了展昭脖子上那根红绳,恨声道:“别的就不问了,你单跟我说说,那天张老爷子为啥对你这个玉坠如此重视。你那个大哥,到底是做什么的?”
展昭苦着脸盯着白玉堂咄咄逼人的样子,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小白,不是我不肯说,实在是大哥吩咐过,让我决不能在外面把我们两个的关系说出来给别人听。否则,他会打断我的腿。”
展昭可怜兮兮的对着白玉堂眨眼,白玉堂捏着那根红绳,看着展昭无辜的眼神,一时间竟然觉得手中的温度有些过热。他赶忙扔掉了玉坠链子,就地转了个身,不再看着展昭。
深深吸了几口气,白玉堂才恨恨地道:“不爱说就算了!臭小猫,那你说接下来怎么办,难道要冲进去直接抓人?”
展昭莫名其妙地瞥了白玉堂几眼,将玉坠重新整理好,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转到了白玉堂面前,沉声道:“小白,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看来这个赵大,还不能马上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