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癌?晚期?
听到这两个词,顾蓁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了玻璃桌上,她愣了会儿,眼神慌乱四顾,有些语无伦次。
“这……不可能,你,班长,弄错了吧?他又……是不是骗人呢?”
顾蓁明明想笑,想像从前那样笑着说,“欧阳琛肯定又在耍什么花招吧?是不是他让你来骗我的?”
可是,她怎么也笑不出来,周天阳沉重的语调,还有眼中的悲痛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让顾蓁怎么都不敢怀疑。
“去年冬天,我还与他联系了一次,那时候他……他(挺tg)好的呀!”顾蓁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嘶哑。
原来,在生死面前,那些所谓的(爱ai)恨(情qg)仇不过都是湖光倒影浮云掠过,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更重要。
周天阳摇头,眼中满是痛惜,“他的病是去年秋天就查出来的,你冬天与他联系,那时,他已经病了!”
顾蓁怔怔看着周天阳,眼眶忽然就涌起了水雾,一滴又一滴,从眼角滚落,漫延至嘴角,那么苦涩,那么咸。
“那赶紧治啊,现在医疗手段这么发达,国内治不好就去国外治啊,班长,你不是在美国吗?你也是制药行业的,你帮帮他呀!”
顾蓁抬手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急声说道,她眼中都是期盼,都是希望,是啊,美国医疗技术发达,欧阳琛还这么年轻,总有机会的!
周天阳低头,无奈苦笑,“但凡有半分希望,我都不会放弃了,可是顾蓁,你也是这个圈子的,胃癌晚期,你觉得希望大吗?”
顾蓁抖着嘴唇说道,“新闻上不是也有癌症晚期还活了十几年甚或几十年的案例吗?哪怕有半分希望,咱们也不能放弃啊!”
周天阳又是一声叹息,“那是极个别的案例,没有什么参考价值,顾蓁,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回来吗?我就是为了欧阳琛回来的。”
顾蓁心跳的厉害,嗓子像是被棉絮堵着一般,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曾以为自己这一生都无法原谅背叛(爱ai)(情qg)的欧阳琛,曾以为这一生都视他为陌生人,生老病死都与她无关。
可是,当她听到他胃癌晚期的消息时,她的心那么疼,疼到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块(肉rou),血淋淋的,怎么都愈合不了。
“我们公司有个胃癌靶向药的项目,正在进行二期临(床)试验阶段。”周天阳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顾蓁已然明白了,欧阳琛加入了周天阳的项目,他成为了一名临(床)试验志愿者,在国内被称作“受试者”!
“是你邀请他参加的,还是他自己要求的?”顾蓁努力让自己的(情qg)绪平复下来,低声问道。
周天阳苦笑,“你想,你与他在一个城市里,都不知他的(情qg)况,我远在美国怎么会知道?是他告诉我的,他知道我们在做这个项目。”
顾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她无法想象欧阳琛给周天阳打这个电话时的心(情qg),无法想象他是如何接受这个现实的,他怎么能这样?
“我得知他的(情qg)况就飞了回来,昨晚到津市,约了今天下午见面,你……要见见他吗?毕竟你们……”
毕竟你们曾经(爱ai)的那么深,毕竟他曾是你(爱ai)过的男人,而你,也是他至今都深(爱ai)的女人!
“他上午去医院检查,所以我约了他下午见面,他不知道我与你联系了。”周天阳说道。
顾蓁的神(情qg)怔怔的,半晌,她才哑着嗓子说道,“你……你先与他单独聊聊,我暂时不见他,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先看看他。”
周天阳想了会儿,点头说道,“行,这样也行,欧阳琛那么骄傲的人,大概也不想让你看到他憔悴的模样,我先看看(情qg)况。”
顾蓁答了句“好”,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心像是被带勾的针刺着,一下又一下,深深戳了进去,拔出来时带着血(肉rou),疼得那么厉害。
两人没有吃午饭,在咖啡厅坐了会儿,就一起前往欧阳琛化疗的医院附近,那里有个茶馆,是欧阳琛约定碰面的地方。
茶馆很幽静,有一条清澈的溪水在茶馆里流淌,水声潺潺,几尾锦鲤在溪水中悠闲游着,空气里是淡淡的檀香。
这里的包间没有全封闭的,座位与座位用一人多高的繁茂绿植隔开,屋顶到绿植间悬挂着紫蓝色珠帘
周天阳要了相邻的两个包间,顾蓁独自坐在里面那一间,他则在外面这一间等待欧阳琛到来。
等了很久,穿着件黑色风衣的欧阳琛独自前来。
顾蓁坐在珠帘之后,看着从小桥上走来的欧阳琛,看着曾经壮硕健康的他变得虚弱暴瘦,曾经他引以为豪的黑发变成了秃头,她眼眶的泪再一次滚滚而落。
上次见欧阳琛,是顾蓁出院的时候,那时他明明那么健康,一点都没有生病的迹象,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看到周天阳,欧阳琛双手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来,伸出双臂,露出笑容来。
“老周,欢迎回来啊!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周天阳上前,给了欧阳琛一个大大的拥抱,他拍着他瘦骨嶙峋的背,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深吸一口气,说道,“是啊,多年未见,多年未见了呀!”
欧阳琛虽然消瘦,可(情qg)绪并不消沉,他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依然那么的风度翩翩,谈吐得体,让顾蓁在那瞬间错以为,欧阳琛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