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关于纯生集团,关于许東旭的新闻都在公众的视野里慢慢淡去。
而苏书自己,似乎真的就学会了忘记。一如多年前,忘记被拒绝,也是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单调重复中,慢慢的淡去记忆,不愿想起,那个人带来的甜蜜和伤痛就会慢慢消退,直至被掩埋在泥土里,腐烂。
有一日,苏书从医院体检回来后,路过东街,忽然就发现那株两人合抱粗的合欢树开花了。
此时,已然是傍晚时分,北方夏天燥热的高温正在慢慢的消退,夕阳眷恋的留恋着天空,太阳尚未落下去,而东方的天际却影影绰绰露出了夏夜迫不及待的似乎被墨蓝汁水晕开的边边角角,隐隐约约的似有万千繁星点缀。
日子又在迫不及待的溜过去了。
那一树的合欢花却开依旧开得的红红火火,仿佛不知人间岁月,不解岁月枯荣,一团团,一朵朵,一簇簇,逶逶迤迤的卧于叶间之上,一阵夏日的暖风吹来,才肯矜持的随着轻风曳曳摇动。
当天晚上,苏书睡得并不安稳,在梦中,她似乎也看见了开得团团簇簇的合欢花。
那时的天气也是这般的热,自己不是如今的一头齐耳卷发,而是一头长发,但是总是乱糟糟的被胡乱的束在脑后,梦中的自己,身上似乎穿着一身宽大的校服,天气太热,白色的短袖衫背后被汗液浸的湿了一大片。
苏书在梦中隐隐约约认识到,那是高中时的自己!
但是梦中的自己为什么躲在树后呢?
忽然,似乎有影影绰绰的声音传来,是一种少年未经过变声期而显得十分明朗而清冽的声音,十分熟悉。
苏书仔细辨认,对,这是十几岁时的许東旭的声音。
他们在谈论什么呢?
为什么我却隐隐约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呢?
梦中的苏书正欲走近,忽然听过那道明朗清冽的属于许東旭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他们是在争论什么吗?
梦中的苏书不想再躲在树后,正欲走上前去。
不要去,不要去!
不要去听,不要去听,苏书!
梦中的苏书茫然,是谁在喊我的名字呢,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为什么不让我去听!
梦中的苏书便真的从树后走了出来,只是还不待说些什么,便听见年少的许東旭说了些什么,身体陡然僵住了!
你还是听了吗?
成年的苏书冷漠而怜悯,而又略带苦涩的看着梦中僵硬的苏书,对她说,你听见什么了吗?
我听见什么了?
对,我听见了。
一人说:听说最近東旭收到的情书可不少,连我们的大美女闻静校花可都送了!对了,对了,还有那个我们班的那个谁,那个叫苏的,可也给我们的许公子送了!我还看见了,还是个粉色的情书呢!哈哈哈......,看来我们许公子受众还真是广啊!
另一人在旁边起哄:東旭,快给我们说说,你到底看上哪个了啊?
几人起哄道:对对对,快说看上哪一个了,剩下的也好给兄弟们留个不是啊!
只听那个少年用清冽的却带着烦躁的声音,不耐烦的说:苏?!谁喜欢她!笨的和小猪一样,整天乱糟糟的!顿了顿又接着说,要喜欢,我就喜欢闻静那样的!
那时,也是一树的合欢花,开的红红火火,欢欢快快,仿佛不懂人们的愁苦。
正午的阳光穿过合欢树层层密密的枝丫,有几块圆圆的光斑正好落在依靠着合欢树宽大的枝干后的苏书身上,只见那脸上,一片冰凉。
成年的苏书远远的站在一边,沉默着,漠然的看着梦中年少的自己跑远,痛哭。
苏书惊吓,从梦中醒来,时间还早,心中却一片肿胀,以前贪睡,今天却再无睡意。
她已经许久没有做过这样梦,她以前习惯用 “谁还没有过表白被拒的经验”来安慰自己。
但是,这一刻的梦醒,却仿佛让她格外的清醒。
清醒到终于看清了多年来的试图自欺欺人的自己,也看清了如今依然像个乌龟一样躲在龟壳中寻求保护的自己。
她到底无法欺骗自己,蒙蔽自己,告诉自己不再喜欢一个叫许東旭的男子。
是的,我还喜欢许東旭!我依然无法控制的喜欢着这个人!
但是,苏书,你还可以等下去吗?
他离去的时候说过“等过几天,我事情忙完就来看你”,可是,真的能等到他再次突兀的出现吗?
……
又到了一年的初夏,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苏书正忙着参加大学室友的婚宴。
“,你男朋友来了吗?”
“冉冉,都说几遍了,他真不是我男朋友。我男朋友还八字没一撇呢?”
“你还在想你那暗恋这么多年的那人?”张冉瞅了自己好友一眼,忍不住问。
“冉冉,别听胡说,这么多年了,连名字都没有告诉我们,指不定是她啊,胡乱编造出来搪塞我们的。”宋朱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苏书,她就不明白了,就没有见过对待爱情这么婆婆妈妈的人,喜欢一个人就去追啊,还等个什么劲儿!何况,对于苏书声称那个让她喜欢多年的男人,她心中也不满起来,反正让自己闺蜜伤心的人就不是什么好人!
即使苏书喜欢的那人长成娱乐圈影帝蒋勋那样的也不行!
坚决不行,哼!
苏书求饶,“今天是冉冉结婚的日子,就不要提我的事情啦,求各位姐妹放过!”
众人这才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