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道荣刚刚收兵,营寨尚未立到一半,就听后面的黄权发来加急命令,告诉刑道荣倘若陈留已经有了准备,无法速取的话,那就立即移兵攻打雍丘,为大军建立一处稳固的据点,并截断汴水,断绝此时还停留在城父、睢阳一带水域的曹休所部水军主力的退往黄河的退路。
刑道荣接到命令,当下分兵一千去截断汴水,留兵一千在陈留城外继续扎营,自率三千兵马转道攻击雍丘,并一举破之。
黄权领兵到后,刑道荣已经拿下了雍丘,又在陈留城外立起了营寨,并且在汴水之上夹岸设置了可供强弩射击的简易营垒,只需分出数千弩兵,便可封锁汴水。
所谓“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瓜州便是古时候邗沟入长江的河口,距离扬州极近,汴水古道在徐州境内汇入泗水,最后入淮,这条古水道是在元代黄河决口,夺淮入海之后废弃的,但在汉代,这条水道却还在使用,从战战国时候的魏国开挖鸿沟起始,历代都在沿途修建运河,连通了黄河、颖水、丹水、睢水、涡水等等水系,成为了一个四通八达的水运网络,其网络中心就在战国时候的魏都大梁,同时也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开封府的所在地。
若能夺取这里,并且站稳脚跟,那么就可以说虎牢关以东,黄河以南之地基本已经尽归刘贤所有了。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速取陈留固然是好,即便不能速取,那也要分兵截断汴水,争取占据全局的主动。
黄权率领后军到来,见刑道荣已经完成了任务,顿时颇为满意。当下全军便在陈留城外休整一夜,次日一早挥军来到陈留城下,开始攻城。
黄权这一支兵马狂飙突进,以车马为运输工具,十日之内便从徐州打到陈留,一举将曹军分布在相县、城父、汝阳等地的豫州军团分割包围了起来,消息传来,举世震惊。正在攻打阳翟的庞统当机立断,命庞德率领本部五千骑兵北上,绕过鄢陵,前往接应黄权。
曹军更是慌作一团,汝阳的满宠当即分兵一支,命部将杨沛率领着出城往北,欲要救援陈留,却被早有准备傅彤派出马岱的骑兵伏击,杀伤曹军千余人,杨沛只得狼狈逃回了汝阳。
无奈之下满宠只得一边去信陈郡太守袁叙,请其立即征召郡内民壮,保守城池之余,也尽全力救援陈留。
然而陈郡太守袁叙却不像满宠那般既有太守之位,又有将军之职,没有朝廷的命令抑或是如曹休这般镇守一方的大将的军令,他是不敢擅自出兵去辖区之外作战的。
尤其是袁叙手中民壮本来就战斗力不强,野战根本不会是汉军的对手。因此袁叙虽然立即征调了一万郡兵,但却仅只保守城池,不敢出战。
满宠对此大为失望。
幸好固守城父的曹休也立即发来了军令,叫陈郡太守袁叙立即出兵增援陈留。同时,又叫梁郡太守孙邕尽全力征调郡兵,准备出兵复夺济阴郡。
不过梁郡的人口比不上陈郡,近两年多番征调,青壮已经不多了,孙邕全力征召,也才仅只得了三千人。曹休闻讯大怒,欲要治孙邕之罪。蒋济急忙止住,劝道:“自黄巾以来,豫州多灾,若非先武皇帝将收降的百万黄巾安置在兖、豫之间屯田,只怕梁郡人口将会更加稀少。况且孙邕此人乃是一介儒生,为人迂腐,却颇有清誉,乃是名士。他以爱民之故,少征更卒,都督若是治他之罪,则民怨将尽集中于都督也。”
曹休闻言,烦躁地道:“那该怎么办?”
蒋济道:“如今兖州被袭击,我军后路被断。我们在汝阳、城父、相县的六七万大军,三四万民夫,近十万之众仅靠着陈郡、梁郡和半个沛郡是绝不可能长久支撑的。若不能复夺兖州,稳固后路,那就只有尽快撤走,退保黄河沿线。我料济北、鲁郡的州泰必定不是霍峻的对手,此时多半已经退往东郡去与吕虔汇合了。吕虔定会分兵把守濮阳、白马、甄城、东阿等地。只是吕虔、州泰兵少,恐怕难以久守。此时黄权大军长驱直入,虽然战果辉煌,但后方的定陶、昌邑、单父等地都兵力不多,我们必须抢在汉军新的援兵到来之前复夺定陶、昌邑,如此方能打通与东郡的联系,使我大军转危为安。”
曹休皱眉道:“如今马超大军就在城父城外,我军若分兵回援,兵少不足以复夺定陶,兵多则必被马超察觉,到时候他必会出兵追击我回救之军。我救是不救?救则必是决战,不救则援兵多半将被马超吃掉。可是如今军心慌乱,决战恐非其时啊!”
蒋济皱眉沉吟片刻,这才道:“涡水狭窄,水军发挥的余地并不大,况且若不能夺回汴水水路,则水军最终只有覆亡一途。大都督可命水军堵塞涡水以及睢阳渠,然后回援陈留。再命相县的徐邈、谢祥领兵五千固守城池,分陈泰、桓范领兵一万回援定陶。如此一来,陈留有八千水师回援,定陶又有一万步军回援,我想陛下若知道陈留有危险,也必然会调兵回救。或许形势尚不至于崩坏!”
曹休闻言点了点头,当下依照蒋济之言下令。
吕贡率领八千水师当即用木石堵塞涡水,随后拔营而起,往陈留而去。陈泰、桓范领命,也立即起兵一万,往定陶开拔。率领一万水师监视相县的陈应、鲍隆见状,急忙起兵去追,却被陈泰、桓范伏击了一阵,损失近千人。二将狼狈撤回,急忙将情况写成表文,申报刘贤,并向昌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