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蜡烛,像是凝固的鲜血,一点昏黄的火苗在上面燃烧着,发出轻微的噼啪的声响。在这装饰华丽的房间里,朱红色成为了主要的色调,斗大的‘囍’字张贴的到处都是,有的贴的非常的工整,但是有那么几张却是显得歪歪扭扭。喜庆的大红色的梳妆台上,两支红烛燃烧,在梳妆台的下面,淡淡的熏香迷迷渺渺的升腾而起,名贵的檀香在这斗室间弥漫。
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一张装扮得异常美丽的俏脸,李丽质没有丝毫的高兴的情绪,要嫁人了,在这个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只是觉得这一切是都像是一场梦一样,不过不是美梦,而是一场噩梦。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是要嫁给那个人,当初的抗争不过带来了两年的清冷的生活,为何命运还是这样的捉弄人?在她的脸上两道泪痕滑落,但是却被她轻抬柔薏拭去。她不能哭,要笑着完成这件事,因为她这一次不仅仅只是自己,还有那个人的希望。
从十天前,她被带到两仪宫见到舅舅和表哥都在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到了最后的时候了。当初二哥在那金銮殿上为自己争取来的,只是这两年带着隔阂的岁月,现在自己也该为他做些什么了!长大了,心思也就多了,不再像之前的那些年,一直以为二哥是无所不能,现在长大了才知道原来他也会疼。也会受伤,也会感到疲倦与绝望。她在那一夜,在哪牛油巨烛的火光之下。看到的那一个匍匐在大殿之上的身影,让她的心在那一刻被狠狠地揪住,然后被捏得粉碎。
这两年的时间,李丽质不断地思索着,让她变得沉默,变得文静起来。心境的变化使得原来那个活泼的小丫头已经转变成现在这样安静贤淑的女子。拿起首饰盒里边的朱红色的彩纸,在嘴唇上轻抿了一下。唇若朱丹,眉如远山含黛。发如云鬓轻挽,只有那一双眸子的最深处有着淡淡的惆怅:“希望父皇能能够理解,丽质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拿起一把小巧的眉笔。对着镜子认认真真的装扮起来,哪怕心中再多的不甘愿,但是既然决定做出这一步了,那么就要坦然面对,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肆无忌惮的缩在二哥的臂弯里撒娇的小丫头了,而是作为别人的新娘,作为别人的妻子,哪怕那个人现在已经是文采斐然,誉满长安。
屋子外面已经传来一阵阵喧闹的锣鼓声。迎亲的队伍已经到来,吉时已到,她也该离开这座住了六年的地方。房门轻轻地打开了。一个娉婷的身影走了进来:“怎么样了,丽质?好了没?”
长孙皇后走进了李丽质的闺房,虽然她很奇怪在这即将出嫁的时候,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居然提出自己单独待一会儿的奇怪理由,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这一次和自己哥哥两家孩子喜结连理。长孙皇后感到很是高兴,因为这样一来两家人就是亲上加亲了。不管是对于大唐还是对于自己娘家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这样一来大唐和长孙家在今后的几十年的时间里是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分歧与困惑了。
“好了,母后!”李丽质轻声回答。轻身而起,身上大红的霞帔像是天边的红霞一样绚丽,上面金线绣着一幅生动的百鸟朝凤图,随着她莲步轻摇之下栩栩如生。头上没有带上什么繁琐的头饰,有的只是一支飞凤簪子,将那如云的秀发撇起。只是在这短短的几步路之间,李丽质又忍不住红了眼,迷蒙的雾水在双眸之中泛起,似乎随时都要决堤。
“傻丫头,哭什么?女人都要有这么一天的!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才对!”长孙皇后轻声说道,见到眼前的女儿这般打扮,不由得想起当年自己出嫁的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自己比起现在的女儿还要小上两岁,当时的二哥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但是现在自己的女儿都要出嫁了。时光还真是过得太快,当初哥哥背着自己走出舅舅的家门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对曾经住过的房间依依不舍。
“母后,可以走了!”李丽质没有戴上那放在一边的凤冠,就这样拿起了红盖头盖上了头顶。在盖头遮挡下来的那一瞬间,一滴晶莹还是滴落到了地面上。
“吉时已到,新娘出门了!”没有繁琐的仪式,在这个骨子里躺着胡人血脉的帝国皇室里,南方也是胡人后裔,各种繁杂的仪式在这一场婚礼之中被彻底的简化了,因为准备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仓促,很多东西都是能省就省,这也是非常符合大唐这些年推行的节俭的风气,只是再怎么简略,这也是大唐公主出嫁,是一件代表着皇室颜面的大事情,所以迎亲的队伍还是非常的庞大可观的,足足数百人的队伍,其中多是宦官宫娥。带把的不过那么三两人,新郎官还有两个带来的傧相。
“新娘出门,傧相撞门了!”随着司仪的宦官这一声喊,两个身穿着红色的袍服的青年顿时朝着前方紧闭着的大门撞了过去。
‘碰……’结结实实的撞在大门上,两个傧相此时脸上全都是难受的表情,他们在撞上来之后才发现不对劲,想要后撤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似乎被粘在这一扇华丽的大门上了。
“咯咯……”一声清脆的笑声传来,只见到一群小萝莉在一边咯咯直笑,她们之中最大的不过十余岁,小的才三四岁,一个个都拍着小手带着笑脸看着被粘在门板上的两个愁眉苦脸的家伙。其中最大的那个小丫头笑的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