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是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如同当年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在了她的身上,那是如此完美的噩梦,完美到阿云都分辨不出来幻梦与真实的界限。
阿云从沉睡当中惊醒,冷汗打湿了她那本就不怎么体面的衣物,这下子就更加的不体面了。她慌乱的看了一眼睡在她旁边小草,在见她的儿子依旧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之上之后,于是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可是她又十分地疑惑,为什么会有这样可怕的噩梦呢?她转头看见了那锅中尚且残存着的些许米粮和汤水,一切便都明朗了。
“我……原来还是想要做一个人的?”
阿云呆呆地摸着自己的心口,说话的声音极小极小。可是她知道这样的愿望也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梦罢了,但是她的儿子……她不想她的儿子也做一个披着人皮的野兽!
“你在干什么?女人!”
“啊……谁?”阿云压着着声音说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刚刚从那噩梦当中醒来,神经还没有放松的阿云吓了一大跳,但是又怕尖叫的声音吵醒那还在沉睡的小草,只能是半掩着嘴巴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在这黑漆漆的破烂房间当中,在这燃烧的柴堆发出的微弱火光当中,一个盘坐在各种废品堆积起来的小山上的美丽身影出现在了离阿云不远的地方。
姚阳有些好奇的看着那个小心翼翼看着她的女人,她在这深夜当中惊恐的醒来大概是因为做了噩梦了吧!可是那到底是怎样的噩梦呢?可以让这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的女修罗感到惊恐。
是曾经的那些日子吗?姚阳自己也做过噩梦,倒不是因为什么复仇的鬼神之类的事情,她之所以觉得自己曾经做的那个梦是一个噩梦,仅仅是因为她梦到自己因为斩草不除根,而被人家反杀了而已……死亡,多么令人恐惧啊!
“看来我猜对了啦!”
她为什么会说“啦”这个字呢?她不该也是被白雪传染了她的口音吧?
说起来,白雪还真是一个善于感染他人的家伙呢!但是却意外地让人讨厌不起来呢。
“你猜对了什么?”阿云问到,眼中闪过一些不安和慌张,但是过了一会儿又安定下来。
见状,姚阳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你在害怕什么呢?害怕我提起你的那些往事吗?难道这传说中的修罗还在惧怕着那些死人吗?”
阿云没有说话,多年行走在生死边缘的她不会被这样简单的伎俩攻破心理防线,她只是在思考如今的这个尴尬局面如何才能对自己母子两人最为有利而已,而且又不至于损伤了眼前这个强大少女的面子而已。
“不,我不害怕那些东西……我只是在害怕自己而已……真的。”
说罢,阿云没有在去理那个只以为自己很聪明的小姑娘,明明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偏偏要装出一副什么都知道一点儿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跟她小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愚蠢。
“为什么不回答我呢?”
姚阳停止了继续冥想那些白雪交给她的东西,一步步地从那好大一堆破烂上走了下来,然后匿着脚步到了阿云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话说,你几岁了?”
“十四!”
“在你这个年纪,你可以说是很成熟的了,但是……十四岁啊,也终究也只是十四岁罢了……”阿云看着天空当中的那个大洞说道,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阿云又整理了一会儿自己身下的草垫,继续说道:“像你这样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小家伙,即便是再比同龄人聪明又能怎么样呢?总归是有你们想不明白的东西。”
说完这些,阿云便在姚阳的惊讶面色当中带着微笑躺下了,她要趁着这漫漫的长夜,尽可能多的去回味那曾经作为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哪怕那些回味很是苦涩。
即便是南国,在这深秋的夜里也是很冷的,更不要说是在这样破了几个大洞的房子当中,时不时的冷风确实是很让人难受的事物。
“瞧不起我十四岁吗?”
在姚阳见过的所有人当中,几乎所有人都在在乎她的年纪,除了那位傻乎乎的阿强,竟然真的以为他的死亡可以挽回一个神经兮兮的小姑娘。
也对,在姚阳自己所观看的几乎所有关于人类幼年体的书籍当中,对于未成年人的描述基本上都是混乱的,而那些关于未成年人的描述当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小孩子们通常只会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做事情,而不是别人要求的那样,无论是对还是错。
而姚阳现在发现她自己曾经也是这样,按照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浅薄理解去做事情……但是现在呢?她似乎有些看不清楚自己了。
“或许是我刚刚对她说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姚阳仔仔细细地回想着自己刚才的每一句话,发现自己的话并没有露出什么很明显的破绽,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如同那个女人说的那样了吧!
她猜错了对方为什么会感到惊恐的原因!
可是,人为什么会对自己产生所谓的恐惧呢?自己究竟有什么好怕的!想到这里,姚阳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对着破洞之外的月光。
“我为什么要去想这些事情?好好地完成任务,快快乐乐地杀人,简简单单地活着多好啊!究竟这些事情貌似除了让自己感到不舒服之外,对自己的生存就再也没有什么好处了啊!”
可是,不想又不甘心……
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