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儒家弟子?”
那人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不是很明显么?于是也没搭理她,他挽好袖子开始拧帕子。
.....这人该不会是不会说话罢?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头也没抬。
......看来真是不会说话,玲珑顿时觉得有些同情。
这人终于拧好递过来,又是那副憋笑的表情,只是看着竟然比哭还难看,看来这是个不经常笑的人。
要说玲珑为什么这般肯定,也是由于前世的独特经历。
一开始去雪域的时候她才五岁。那时候能懂什么?小小年纪,突然离开了父母亲人,整日对着万年不化的白雪,就只剩下哭。可是那些侍女长老的又不理会她,各个都跟成了仙似的无欲无求冷着个脸。久而久之她也发现了,哭也没用,反正她是跑不了的。于是她渐渐也学着他们那样冷着脸。后来长老都说她终于有个圣女的样子了。
可是她某一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就突然想不起来笑是什么感觉,于是她自己偷偷对着镜子笑了笑,当时她的表情就是这样。
想到自己那段经历,玲珑看他的表情就更为同情了,堂堂一个儒家弟子沦为打杂的,她脑中闪现出众多他遭人欺凌的画面。
“唉,我理解你的心情。”玲珑善解人意地说。
对面的人诧异地看着她,手里拿着刚拧好的帕子,还有些水从指缝间滴滴答答落下来。
“虽然日子过得很辛苦,但还是要多笑笑,多笑笑就好了。”
玲珑拿那只比较完好的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顺手拿走了他手里的帕子,仔细地擦着脸。
好不容易擦完,手中原本洁白的帕子已经变得半黄不黑。
......原主到底是擦了多少粉啊?随后她将用过的帕子放进盆里。看着仍是一脸惊讶的那人说道:
“多谢你啊,你的事我大概能猜到。”
玲珑这话一说出来,那人的眼神立刻变得危险了起来。
“别这样看着我,你看你越是这样别扭就越没有朋友啊。就算日子再不好过,就算你觉得再孤独,也得积极地去面对是不是。连你自己都放弃了,就没有人会拉你上来了是不是?”
玲珑语重心长地和他讲道理,这都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啊,希望能帮到他罢。
这胖女人到底在说什么?他收起那股气势。
“这就对了嘛,不要因为被人伤害过就不相信任何人啊。”
他忍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你到底在说什么?”
“原来你会说话呀?”玲珑惊讶不已。
“我本来就会说话。”
“那我刚才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不回答?”
他一噎,他刚刚都在极力忍笑,哪里注意听她到底问了什么?
那就是不愿意说?果然是个孤僻的人。
“看来你很少说话吧?”
这女人怎么知道的?他一脸惊讶。
一看这表情,玲珑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没事,我理解。”
她理解什么了?他第一次觉得内心很狂躁,说这么多就是因为没告诉她名字?
“子虚。”
“啊?”玲珑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叫子虚!”子虚两个字听起来颇为咬牙切齿。
子虚,噗~玲珑险些没忍住,乌有?就是没有?
不能笑,子虚乌有这个成语出自司马相如的《子虚赋》,这时候还没有。玲珑憋了憋:
“嗯,好名字。”
什么乱七八糟的?子虚终于受不了了,端起木盆不冷不热地说了句:
“告辞!”说罢转身就走。
玲珑一看也不再多说,心想这种事还是要自己想通才行。别人怎么劝都是没用的。
“记得多对着铜镜笑笑,多练习几次就好了。”玲珑对着他的背影说。
“莫名其妙!”子虚加快脚步。
等等,多练习几次?她是在暗示他笑得丑?这女人还真是和子慕那群蠢货说的一样牙尖嘴利,令人讨厌。子虚越想越生气,自己没嘲笑她,反而被她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