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大喝来得很突然,又非常霸道,一道原力直接从李天权口里冲出,喷向千夜。
千夜只觉耳中嗡的一声,眼前又是一黑,同时全身震颤,连内脏都受到了震动,两处原力漩涡更是激荡不已,特别是新生的那个原力漩涡飞旋转起来,甚至边缘开始出现散逸迹象。
不过千夜的反应几乎是心随意动,冲击的原力撞到身上时,就被强悍肌体抵消过半,然后体内燃金之血运转不停,转眼就把所有侵入身体的外来原力碾碎,燃烧殆尽。
见千夜非但没有喷血,仅脸色一阵苍白就浑然无事,李天权眼中也闪过异色。
千夜立时恢复过来,眼中已经带上了杀气,手放在腰间的双生花上,寒声道:“李长老,你这是要杀我?”
李天权睨了一眼千夜腰间的双生花,讥笑道:“老夫真要杀你,你现在早就变成尸体了。你以为那把小枪,能轰得破老夫油皮?这不过是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我敬唐李氏不是放肆之地。”
千夜冷笑道:“这个教训可不小,直接冲着我的原力漩涡而来。我们要不要去帝国军部分解一下,看看哪家的军法军纪会对人的修炼根基下手?”
李天权见他非但没有软化,反而更加强硬,眼中寒意大盛,阴沉沉道:“千夜将军果然还太年轻。这里是前线,老夫是战场指挥,自有权便宜行事,就算你去申诉又能如何?难道凭你空口白牙一句话,军部会当真不成?”
千夜眯了眯眼,冷冷道:“军部当真与否并不重要,自然还有其他人等对你李家处理军功悬赏的手段感兴趣。”
两人对视,一时间屋内气氛冷得仿佛凝固。
大家心知肚明,其他人等指的是那些因悬赏而来的自由强者,他们评判一件事情并不需要什么确凿证据,既然能以风传之言质疑千夜的待遇,也同样会担心报酬不能兑现,难不成李家打算承认针对的只是千夜一人?
过了好一会儿,李天权把掌中把玩的茶壶轻轻放在桌上,脸色也慢慢缓和,然后徐徐道:“既然你嘴硬,我李家却也不是不讲道理。这样吧,我就再缓你一个月。这个月一切条件照旧,不过若是你战绩仍进不了前三,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不光前议作废,扣你的军功物资不予还,已的所有奖励也要全部收回,以作补偿。你看如何?”
千夜冷笑:“李长老倒真是好算计!但我若是完成了,那又如何?”
“你要是完得成,那老夫作主,给你的奖励在原有基础上再加三成。如果三月后你能登上军功榜,那么不光可以给你一颗天风云烟珠,还可以额外追加一份镜水涤生。”
听到这样的条件,千夜顿时怔了怔,随即明白李天权根本不觉得自己完得成,才说得如此慷慨。
千夜当即道:“既然李长老这么看重,那我也不急着走了,就再拿两个月的军功,镜水涤生对我也很有用。”
李天权一笑,道:“你倒是很自信。”
千夜也不多说,当即起身,冷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希望李长老不要后悔。”
李天权一句“老夫作事,从不后悔。”还没有出口,千夜就已摔门而去,顿时把他气得脸色青。
等千夜走后,旁边的一列书架忽然自行转动,从后面暗门转出一个年轻人,他望着千夜离去的方向,皱眉道:“这小子如此嚣张,二长老刚刚何不废了他?”
李天权缓缓摇头,道:“此子背/景复杂,在我李家基地里弄出太大动静来,还是有些麻烦。”
年轻人不以为然地道:“赵阀自己家里都在撕扯不清呢,不然他又怎会跑来迷雾森林,还不是待不下去了。”
李天权谨慎地道:“此子来我李家战区的目的至今不明,就让他再多呆一两个月,谅也翻不了天去。何况,迷雾森林这种环境别处可没有,他万一离开了这里,再要追索,反倒是麻烦。”
那年轻人双眉紧皱,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希望李长老不要忘了约定的事,”就退了出去。
李天权等他走后,慢慢坐回椅中,双手下意识地抚摸着扶手,回想着刚刚的事。
此刻四下无人,李天权情绪外放,再不加掩饰,他咬牙切齿,青筋贲张跳动,显是怒极。这才是他真正心态,远不是千夜和年轻人当面时那样举重若轻,收放自如。
方才与千夜的短暂交谈对李天权来说直如芒刺在背,又如巨剑悬顶,在他六十多岁生涯,还从未尝过这种局面完全脱轨的感觉。
千夜身份复杂,来意不明,李天权最初并没打算亲手沾这份麻烦,他想的只是给千夜弄上暗伤,然后在这战场前线,群狼环伺中,一个没有伙伴的伤者下场可想而知。
然而李天权亲眼看到千夜之后,即不只一次起了杀心,可又总是有种若有若无的危险感觉徘徊不去。李家世代精研天衍之术,即便子弟不是天演士,预感之敏锐也远常人。有这危险征兆,一向谨慎的李天权最终还是没有当场作。
此刻再度回想,那危险感觉就愈清晰,到后来直是令他毛骨悚然!
李天权大惊,这威胁竟能动摇他的道心,他立时凝神压下惊惧,细细回想每个细节,却找不到特别异常之处,最后只剩下一个画面反复在脑中回放:那就是双方撕破脸之后,千夜的手始终放在腰间短/枪上。
“一把五级小枪能有个鬼用?”李天权百思不得其解,他那一声大喝虽然没有取得预想效果,可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