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大路上烟尘四起,隐约可以看到一支庞大的商队正在缓慢驶来。这样规模的商队简直超出想象,明显是多个商行联合而成。多达百余辆的各式货车和装甲运兵车迤俪行驶,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从劫匪的角度,这就是一条超大的鱼。
千夜双眼微眯,正在思索这支突然出现的庞大商队意味着什么,忽然在视野角落看到了一丝冰蓝寒气。
他微微转头,说:“你怎么来了?”
李狂澜悄然出现在千夜身后,道:“果然还是瞒不过你。我现在愈发好奇,你究竟藏了多少底牌。”
“说正事。”
李狂澜将一封信递了过来,道:“有你的一封信。”
千夜接过信封,问:“谁给我的?”
“据说是听潮城主骆冰峰,送信的人名叫骆云,自称是城主府的大主管。我是觉得,他没有说谎。”
千夜拿着信,并未拆开,而是向着远方驶来的车队指了指,问:“这个你怎么看?”
李狂澜向千夜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就落在千夜身上,道:“你用过葬心了?”
“是的。刚刚杀了一个试图把自己打扮成小兵的战将。”
李狂澜嘿的一声,道:“想在你面前乔装埋伏,这不是找死吗?”
“你怎么看?”千夜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李狂澜淡道:“很简单,你狠话已经放出去了,杀招也用掉了。他们知道你在这个时候不会出手,所以派出这么多商队,就是给你看,也是给听潮城的人看的。简而言之,这就是给你的一记耳光。”
两人在坡下乱石堆中聊着,丘顶的猎人却视而不见。每当他想到目光转到这个方向时,都是下意识地避到一边,似乎多看一眼就会有什么极度恐惧的事情要发生一样。只是他此刻莫名地紧张着,并未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而且还两次发出一切安全、没有异常的讯号给同伴。
而千夜和李狂澜正负手而立,注视着滚滚而来的商队。先头车辆已经冲出烟尘,驶上山脚的大路。车顶上站着数名持枪哨兵,正拿着望远镜警惕地四处瞭望。只是他们视线数次掠过千夜和李狂澜所站的地方,却是全无反应。
在通过原力阵列增强的望远镜视野中,千夜和李狂澜就是两块毫不起眼的石头。
千夜负手而立,手里捏着那封信,指尖轻轻扣击着信封,频率渐渐加快。
千夜忽然道:“你说,应该怎样才能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呢?”
李狂澜一怔,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于是摇头:“不知道。”
千夜扣击信封的手指突然一停,淡淡地道:“其实很简单,就是劫了这个车队,现在!”
砰的一声,那封信炸成漫天蝴蝶,四散飞舞。从始至终,千夜都没有打开过它。
而千夜的身影,已自原地消失!
李狂澜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寒月笼纱的剑柄。可是还未等他拔剑出鞘,忽然脸上感觉似是被针刺了一下,多了一个小红点,慢慢地渗出一滴血珠。
这是千夜留下的一缕原力,连李狂澜都不知道他是何时布下的。留下这缕原力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不希望李狂澜插手。
商队中,打头的装甲运兵车忽然车头扬起,整个车体斜飞起来,在地上连续数个翻滚,一头栽到路边的沟里。事发突然,车上装载的战士根本来不及反应,更无法下车,大多在连续的翻滚中撞得晕死过去。
千夜如同散步般,在车队间行走着。每当有卡车迎面驶来,他手中东岳就会轻轻一挑,将车辆挑翻,滚下路面。车上无论是载员还是战士,都被摔得七荤八素。转眼之间,商队前面开路的十余辆卡车全被千夜挑翻,后面跟进的卡车匆忙刹车,顿时乱作一团。
然而很快就有战士反应过来,将枪口对准千夜。其中有几个新兵因为过于紧张,不等军官下令就扣动了扳机。前线军官那记声斯力竭的‘不准开火’还在空中飘荡,枪声已然轰鸣,弹雨般泼向千夜!
千夜脸色一寒,身影一闪,已自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一辆装甲武装货车旁边,东岳如插腐土,轻而易举地没入卡车的引擎。
一声轰鸣,大团蒸汽瞬间弥漫,内中有火光pēn_shè,变形的钢板和机械零件四下纷飞,整个武装货车都被炸成两截,车上装载的货箱开始熊熊燃烧,而原本站在车顶射击的几名战士都被掀得高高飞起,重重摔在地上,变成了尸体。
千夜身影不断闪烁,在车队中逆流而上,所过之处轰鸣不断,一辆辆货车瞬间炸成了火球,转眼之间,参与这次行动的各大商行就已损失惨重。
此刻副统领和麾下众将还在远处,当变故发生时,他们还怔了一怔,不确定究竟是何人敢袭击如此规模的商队。按照常理,千夜在轰出那一枪后,应该老实蛰伏才对。副统领下令商队出发,可也没想着真能把千夜激出来。但凡是稍老练些的佣兵猎人,都不会忍不了这点气,上这么明显的当。
就是这片刻功夫,那长长车龙的前段就彻底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龙,顷刻间竟有四分之一的车辆被毁!只看这毁灭速度,就知千夜压根没有留手,而是出了全力。
副统领勃然大怒,飞身而起,发出雷鸣般的怒吼:“你敢!!”
副统领一动,城卫军一众将军自是紧随而起,还有几名将军从埋伏的位置现身,从四面八方包抄千夜,要截断他的退路。
他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