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倘若我此时严惩他,他一定会狗急跳墙,说出不该说的话,我的脸往哪里搁?因此,要先稳住他!等到他对我失去了警惕时,我再约他到僻静处,突然出手,一招取其狗命,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李婧以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道:“严俨啊,本来呢,我们南山学院是严禁弟子外出的,你是不是想念你爹爹了?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
然后,李婧环顾众人,一扬手中的那条内库(注:“库”其实是“裤”),道:“俗话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男人穿了女人衣服,就是与女人有了不正当之事?真是可笑!我在十五岁之前,就经常穿男人的衣服,扮成男人的样子!而且,我确定这个东西,是严俨本人的!据我揣测,严俨可能有个怪癖,喜欢穿这个东西。”
在场的众人,上至高兴,下至普通弟子,皆面面相觑,暗自惊异,不约而同地想:“她向来痛恨严俨,众所周知。但是,如今她为何一反常态地为严俨开脱罪责?”
李婧对众人惊异的目光恍若不见,她默运元气,手中的那条内库(注:“库”其实是“裤”)立即化成了碎片。她一扬手,那些碎片随风而去,很快无影无踪了。
众人目睹李婧显露了这一手功夫,一时喝彩声如雷:“院长的元气真是高啊!”
李婧心中暗暗苦笑:“我销毁的,其实是严俨的罪证啊!”
随即李婧把脸一沉,声色俱厉地道:“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全没想到此事若闹大了,我南山学院的声誉何在?”
说完,她瞪了班飞一眼,把目光投向了高兴和阴教头,不咸不淡地道:“高校长,阴教头,弟子们湖涂也就罢了,你俩怎么也犯了糊涂?”
高兴和阴教头赶紧道:“院长胸怀全局,高瞻远瞩!属下只想着维护学院的纪律,完全没想着维护学院的声誉。与院长相比,属下的眼界与胸怀,实在差得太远!”
李婧来到严俨的身边,在他的身上踢了一脚,道:“这次饶了你,下不为例!”
严俨爬起身来,大感意外,没想到李婧这么容易就放过了他!暗道:“她在言语上颇有为我开脱之意,难道她真是为了南山学院的声誉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婧忽然心中一动,暗道:“严俨那样对我,自然是罪该万死!但是,班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且以毒攻毒,借刀杀人,让严俨接替班飞的职务。那么,严俨就会利用职权收拾班飞,同时会对我放松警惕;然后我再出其不意地杀了严俨!此为一箭双雕之计也!”
主意已定,李婧便目视高兴和阴教头,厉声道:“俗话说得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九班一直乌烟瘴气,完全是班长失职!据我所知,严俨是一棵很有潜力的好苗子,完全能胜任班长一职!你俩这就去传达我的任命吧!”
说完之后,李婧转身进了屋子,关了房门。
众人都惊得呆了,但最为吃惊的还是三个人,一个是班飞,一个是高兴,另一个就是严俨!
班飞有些晕头转向了,暗道:“这一次,严俨罪过不小,但李婧不仅没有处罚他,还提拔他当班长!这是什么缘故?”
高兴不禁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暗道:“李婧不是要变着法子折磨严俨吗?以前的时候,她借我之后,把‘作茧自缚’这一套武功传给了严俨,就是要害严俨的!这一次严俨犯了这么大的错,李婧却不加以惩罚,反而提拔严俨当班长!李婧的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负责伺候李婧的女仆洪芳冷着脸道:“院长要休息了,你们赶紧走得远远的!”
高兴和阴教头不敢怠慢,立即召集了九班的全体弟子,郑重宣布:“根据李院长的指示,免去班飞的班长职务,由严俨接任班长。”
九班的弟子们一时面面相觑,暗想:“李院长为何提拔严俨?难道是为了显示她的大度?”
班飞有些失态地叫了起来:“我抗议!严俨公然对李院长不敬,李院长怎能让严俨当班长呢?这不是鼓励男弟子对她不敬吗?”
高兴大喝道:“班飞,这话你要是想说,去和李院长说,别和我说!再说了,九班是全校最落后的一个班级!你身为班长,难辞其咎!”
班飞一时语塞。
随后,阴教头冠冕堂皇地道:“希望九班在严班长的带领下,争创优秀班级!现在,请严班长谈一谈任职感言!”
严俨显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慷慨激昂地道:“李院长、高校长、阴教头对我如此信任,我实在是诚惶诚恐!决心不辱使命,带领全班的师兄弟,奋发图强,争创一流!决不辜负李院长、高校长和阴教头对我的栽培和期望!”
严俨表面上十分谦恭,心里却美滋滋地想:“李婧被我占了便宜,不仅没有惩罚我,还提拔我当了班长!这是什么缘故?嘿嘿,娄超还想打李婧的主意,真是可笑!有朝一日,老子一定取了娄超的狗命!”
……
且说当日娄超接到岳父汲锋的“召唤术”之后,不敢怠慢,当即顺着“召唤术”袭来的方向,如飞而去。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但娄超身具四段的元气,眼力之敏锐,远在常人之上,跋山涉水,如履平地。
第二天,娄超赶到了一座山丘前。
有一位老者负手而立,纹丝不动,似乎他的身体与灵魂,已与小山溶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