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人这一招是咏春标指中的“正身左杀颈手”,凌厉迅猛,方寸之间,陆恒根本避无可避!
这就是咏春的霸道之处,沿子午线出中门手,肘底发劲,拳走直线,短桥爆发,三尺之内,人尽敌国!
陆恒脚下一掰一扣,险之又险躲过这一击,身子鬼魅般滑到了夜行人身后,一记劈掌斩下!
砰!
夜行人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腋下回手就是一摊,小臂粘着陆恒一绕、一伏,以攻代守,整个人连转身带贴近,又开始追着陆恒打!
这是陆恒第一回面对这种南拳的贴身短打,就像是个狗皮膏药一般,无论你是攻是防,他都紧黏着你不放,死咬住你不送,十分难缠!
好在陆恒八卦掌基础精通,见对方强攻中线,他则以正击斜,以蛇形步游斗,避开对手锋芒,从侧面寻找机会。
夜行人实力远高于陆恒,但陆恒基础牢靠,也没让他占到什么便宜,好几次夜行人的杀招都被陆恒游滑地躲闪过或是双掌穿插化解掉了。
夜行人越打越急,陆恒越守越吃力,竟隐隐被对方克制!
夜行人出拳极短,出招收招都很快,并且都是前后直线出击,没有横扫的动作,这样一来陆恒最擅长的速度上就处于劣势。每当他脚踩八卦步想从对方侧身滑过去时,对方只用屈肘横劈,就立刻会中断陆恒的步法节奏。
对方底盘很稳,吃了陆恒身法的几次亏后,干脆一式二字钳羊步从头站到尾,无论陆恒怎么骚扰游斗他都保证重心不失。这样一来,陆恒的扣步彻底用不上了,而在他正面施展掰扣步转身,根本就是给对方送菜,一转身就会挨打!
久守必失,渐渐地,陆恒有点守不住了!
而对方的拳势越来越盛,越来越凌厉,杀招频出,陆恒好几次都几乎是在鬼门关前堪堪躲过!
不行!
不能这么下去!
必须和对方拉开距离!
陆恒是个果敢之人,想到就做。在对方再次一记日字冲拳打来时,他一改之前的游滑,挺身而上,主动用左肩堵住这一拳。
砰!
劲气透体的同时,陆恒闷哼一声,不等对方寸劲爆发,右掌从对方肘底钻出,痛击夜行人的胸口!
这是白猿献桃,这一击自然奈何不了对方,夜行人再次一摊,一拂,将陆恒这一掌化解于无形!
陆恒不等招式用老,脚下一掰、一扣,整个身子如游鱼般从从夜行人左侧滑过。
“还用这招?”夜行人心里冷笑,脚下不动,右手黏着陆恒的小臂不放,左肘横横一顶,同时肘窝一转,追着陆恒的步伐一记柳叶掌轻飘飘向陆恒后心拍去!
“结束了!”夜行人眼绽精光,杀意凌冽!
这一掌看起来毫无烟火气息,就像是清风拂柳,但实际上,夜行人却用出了十分劲气!
只要这一掌贴到陆恒的后心,立刻会黏住他,寸劲陡然爆发,一掌震碎陆恒的心脏!
此时陆恒步法被中断,脚下节奏才走了一半,他的右臂被对方紧紧黏住,短时间根本来不及摆脱!
而他的左臂却在另一侧,想要格挡必须转身。
这一掌,除非陆恒背后长了眼睛,整个人猛地下沉下去,才能勉强躲过!
然而就在这时,夜行人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怒吼回掌,向下打去!
却是陆恒头也未回,他的左掌竟悄然无息从左肋下钻出,斜斜向后一挑!
这是白猿献桃的后招,这是老猿挂印!
砰!
八卦的刁钻在这一刻被陆恒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一掌,稳稳挑在了对方的裆部!
陆恒回头。
老猿挂印回首望!
夜行人痛苦闷哼一声,整个人像是触电一般飞退!
他虽是暗劲高手,但练得却不是金蝉阴裆功,并没把劲气练到脆弱的**部位。
等陆恒转身时,夜行人已两个起纵,在夜色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跑得好快!
陆恒松了口气,这时才感到浑身肌肉如刀割般疼痛,站立都困难。
这时对方劲气透体的结果,陆恒刚要不是兵出险招,绝对再坚持不了多久,就连劲都提不起来了。
明劲和暗劲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虽然依靠偷袭建功,但陆恒知道,其实他根本就没赢。夜行人若是想杀他,只要再坚持片刻,陆恒就再难幸免。
不过,留给夜行人的时间本就不多,当陆恒一招建功的同时,嘈杂脚步和怒喝声就从拐角处传来。
几乎是夜行人刚退走,张麻子和王威虎几乎同时从屋角处冲了出来。
“大帅!你还活着?”王威虎兴奋大吼。
“陆先生,你没事吧?”张牧之也松了口气,忙跑来道。
“大哥!大哥!”马邦德拨开人群狂奔过来,抓住陆恒的胳膊仔细检查一番,这才松了口气道:“你吓死我了大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陆恒先向张牧之点点头,然后对王威虎道:“让林相侯调一个连来,把县衙给我围了!”
“是!”王威虎大喝,使劲瞪了张牧之一眼,便转身要走。
张牧之面色凝重,但什么也没说。
“回来!”突然陆恒心里一动,又叫住王威虎。
“大帅,还有什么吩咐?”王威虎回身问道。
陆恒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指了指他道:“别让他派人了!告诉他加强戒备,注意,今晚可能有人要出城,一个也不能给我放跑了!”
张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