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娟到了半路,再次发作,这次比上次疼得更加厉害,连说话都不能。彭芳与絮车司机急急忙忙将她送进附近的医院急诊。经过确诊是急性阑尾炎后,要马上做手术。彭芳把王海塞给兰娟的钱全部拿出来,清点之后只有三千块,远远不足开刀要用的一万块保证金。几经哀求之下,医院同意了先用这三千块给病人动手术。手术时间不长,约两个小时后兰娟平安出来。彭芳走到医院门口,想着去哪里找钱。因为手术后病人还要各种用药,如果不尽快缴清欠款,停止用药的话,兰娟想好起来都难。
打了十几次电话,王海的手机都不通。问兰娟,兰娟见情况都这样了,只好告诉她一个地址,说王海可能在那里。
彭芳用口袋里剩余的钱坐上了地铁,再徒步,因为不够钱打出租车。这走着走着,城市里的霓虹灯早已亮了。她是突然感觉到自己走的这条路似曾相识,转头,看到了一家麦当劳餐厅。从里头走出一个服务生提着外卖盒是要去送外卖,刚两条腿跨上送餐的自行车,见着她怔怔地站在那,仔细辨认了会儿,惊奇地叫道:“阿芳?”
这人并不知道她出事,所以推着自行车过来时,看她穿着男孩子的衣服,揶揄道:“怎么回事?穿成这样?本来就不大像女孩子,现在穿成这样是想让自己彻底变成假小子吗?”
彭芳拘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球鞋,眼前这个人说话不卖面子的毒嘴,似乎让她脑海里闪过一道光,好像曾经,有个人比她更倒霉,被这个人取笑完后只能对她发火。
“我说,你和宝儿不干了以后,现在都是上学了吧。对,都过去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想去年你们在这打工时,活像小两口似的。”那人抬抬麦当劳的鸭舌帽说。
原来她对这个地方有印象,是因为在这里打过工。她想。那么,这个对方口中的宝儿,她肯定是认识的。
“宝儿,他——”她想着怎么让对方在不怀疑的情况下开口。
“你和宝儿不是住一个大院的吗?”那人讶异地说,“听说你们还一个学校,应该他的情况你是最了解的。”
“哦,是的。”她小心地接着话,“他是和我一个大院。”
但到底是哪个地方呢?什么大院?
那人俨然也没法对她解释清楚这点。因为他们当初好像并没有把住址透露给这里的人。然而,这不妨碍那人给她透露出另一个信息。
“我说,听说他哥和你哥都是部队的。我有个亲戚也在部队工作。说是他哥很牛很出名,是不是真的?”
“这——是吗?他没有和我说过他哥叫什么呢。”她脸上僵硬地笑笑。
“这小子真行啊,连你这个同个大院的都瞒着。”那人诧异地嚷嚷,很是不满意的,于是给她透露了更多的信息,“呸,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怕人家抱他大腿是不?我告诉你,他哥叫姚子业。有空,让你哥也查查,看这家伙是干什么的,有什么了不起的。说不定你哥比他哥更强。”
“姚子业?”
“对。姚子业。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住哪,但我亲戚说过,他哥应该是属于直属xx研究所的。”
知道了地名,再去找这个地方,肯定是不难的。最惊奇的是,她居然记得怎么从这里搭乘公共汽车去到那里。
夜色黑蒙蒙的。
确定了彭芳不在火车站及其周围,君爷带着一行人回到单位,几个人临时开了个嗅确定下一步的动作。这次没法从火车站走掉,不一定下次继续选择火车站。现在火车站售票有身份证登记系统。谁上车谁没上车一目了然。即使有拿了别人的身份证冒名买票,也是一条线索。
通过比较,初步确定,和彭芳一块走的是个女人。而且从后来调出来的录像,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女人的年龄外貌衣着打扮,是个约三四十岁的女人,长得比较瘦小,口音为外地口音。
“这个女人应该是病了。”之后,根据录像里兰娟躺在候车凳上的姿态,君爷指出。
“可能是腹部之类的绞痛,因为阿芳去买了冰冻饮料。”赵文生想起表妹是受自己影响,对一些医学常识耳濡目染,遇到情况比普通人强一些。
“这样,从医院开始搜找。我相信她们不会去大医院,要去,只会去一些偏僻的小医院。”君爷很快锁定了推断。
一边上,姚爷拿了条止血贴,让徐美琳将陈孝义额头上那块看起来血迹干了反而有点恐怖的纱布换下来。因为陈母不知从哪里耳闻到儿子受伤,匆匆赶了过来。
陈母前脚踏进治疗室里,后脚跟了个女人。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眼色打量这个年轻的女人。高大帅见着甚至口缩的圆圆,要吹起一声口哨。
“这都起火了,你敢幸灾乐祸地吹口哨?”姚爷毫不客气先警告高大帅。
高大帅手拨下寸头,小声但是很大胆地道:“姚爷,我这是看见美女的自然反应。没想陈中校的母亲能下这么大血本,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替身演员。”
这名年轻的女人的确长得很漂亮,弯弯的细眉,小巧的鼻梁嘴唇,标致的瓜子脸廓,刘海稍烫,扎了条马尾,一身得体的衣装,清凉的连衣裙,玉臂上挂了个白色公务包。没化妆,素颜都这般秀丽,加上浑身只要一个名牌的手提包,已经显出其来历不凡,至少是个名门闺秀。
陈孝义陡地沉下脸,看着母亲:“妈,你来就来了,带人过来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