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慕青不是没有察觉,是有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喜欢网就上。那一男一女,跟着她买票,跟着她上了同辆车,可是,她看不出这两个人是自己认识的,面孔没有什么印象。
这一男一女也奇怪,不像她在急诊看到的那个流浪汉满身邪气,让她产生警觉。这两人,穿的都是运动衣,举手投足特别像小资,蛮正派的。
史慕青不禁想: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车子一路往她选定的目的地开去。由于夜晚运行,中途,大巴没有安排乘客在旅馆住宿,让旅客自己找地方睡,按时早上继续发车。
史慕青找了一家当地的青年旅馆,住的是六个人一间房那种大房间。来自五湖四海的旅客们,集于一间房子。彼此都不认识,大多数住一晚就走,也不用互相打招呼。史慕青觉得这样挺好。很少有这样清净的时候了。
一路坐车来时,史慕青其实看着沿路风景,想了许多。本来回忆是相当令人感伤的东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想着想着居然想笑。尤其想到当年小时候洛洛喜欢耍赖,而包子却只能对这只小赖皮,无可奈何。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对兄弟一点都没有变。
如果说她的愿望是什么,当然是希望,这些可爱的人,永远这样欢笑,不要有任何忧愁。
包子哥当年妈妈出事的时候,该有多伤心。她那时候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可以想象得到,所以,她不想,不想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要一想到这点,她周身都会打阵哆嗦。可能真的因为是,她从小时候是那样喜欢小包子的缘故。
晚上,安静的,她打开了手机,听着电台里的歌儿,一首又一首,电台喜欢放老歌,大都是以前听过的歌,听着很容易让人产生伤感,心头纠结着。
她想妈妈,想姥爷,很想。尤其是电台,竟然放起了圣母玛利亚的曲子,那优美惆怅的旋律,以前她听妈妈拉过,只知道好美,却不知道原来如果听的人经历过伤痛的话,会如此断肠。她妈妈当初拉这首曲子时,是不是也在想着自己家里发生的磨难,所以,拉的那样的伤心,让人寸寸肠断。
小孩子心思是最敏感的。她那时候小小年纪,其实很多事情都已经察觉了。因此,不喜欢陈家人,排斥陈家人,讨厌陈家人。妈妈不喜欢的话,她也不喜欢。可是,后来大人们说话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陈家人不是完全那样讨厌,只是很普通的人,自私自利,懦弱害怕。
人性的许多弱点,在陈家人身上表现无遗。她是陈家的后代,她甚至有些害怕自己会不会有陈家人这种基因流传下来。好在,她好像有个叔叔还不错。
这个叔叔,现在应该在她坐车要去的这个地步吧。
白露和高大帅,住在隔壁的客房里,一样是大房间,不过,他们两个找了个阳台单独商量。
“嫂子,我怎么觉得她要去的这个地方不对啊。”高大帅挠着脑袋,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孩子怎么了,难道是十五年变化太大了,怎么会想去阿芳的家乡。话说,这孩子究竟知道不知道那地方是阿芳的老家。
白露拿起了来的路上在街头报摊凉亭里买的一份报纸,摊开来看,那上面的头条新闻,都是她儿子现在所在那家医院的命案报道。
新闻记者用了很多刺目的字眼,来形容案犯的凶残。据说凶犯只差没有把死者给肢解了,死者的面孔被刀子千刀万剐划到全非,难以辨认其真面目。法医还在对其进行dna鉴定确认其最后身份。不过,只按照身穿的衣物来判断的话,是医学院里的女性教授没有错。
重案刑警队,正在对死者周边的人脉关系进行梳理和排查,进一步剔除死者身边人是否有对死者行凶的作案动机。
到现在,似乎,警方对于死者为何遇害一事,并未有初步的答案。据闻,这位女教授,平日里似乎只是专注于学术的学者,并未有过与人争夺名利并且产生矛盾的可能性。在学校、医院里的人缘关系,由于是比较闷骚的一个女性,不能说人缘很好,但是,也没有与人交恶的习惯。
女性,老公在国外工作,夫妇俩只有一个儿子,和老公在国外上大学。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平常会偶尔出国,与家人团聚,家里没有公婆没有姑嫂,自己父母都去世了,也没有什么亲戚。
记者作为侦破人员的思维推断在这里,似乎这桩命案最引人注目的是凶犯的动机。因为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既不劫财又不劫色的凶犯,为何刺杀这样一个一点都不引人瞩目的女教授,完全没有理由。更别说什么医患关系恶化的话题,因为这个教授搞研究的,和临床患者压根儿扯不上半点关系。
凶犯有可能杀错了人?
白露看到这儿心眼儿一跳,想着现在的媒体越来越可怕,想必要再挖掘出什么东西来,是指日可待的东西。除非收买媒体让其闭嘴。
这些媒体也不知道是不是傻的,其实不能写这样详细,会引起凶手反弹的。白露就此是联想起一件事儿了。想当年,做沈佳音妇科大夫的那位医生,一样是被人杀了。那时候媒体有人做了全面报道,结果没过多久,两个调查案件的媒体人员一样被害在当地出租屋内。当初,来姚爷家里向他们夫妇俩报告情况的刑警队长都说了:这些媒体人,以为自己很勇敢,比警察还厉害,不知道分寸,最后,自取灭亡。
新闻是要真实可靠没有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