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杂,想来也是不会一直留在这儿的……”陆羡河眯了眯眼睛,细细地端详起我来:“你呢?你这又是怎么了,前些日子不还盼着书珏回来么?”

“我……他……”我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说明这件事情。

说我和书珏都是穿越来的,为着一个存在不明的“九山”打了一架?这样的一个理由,谁听了都会觉得扯淡,连我自己都在迷茫我和书珏究竟是在为了什么而置气。

“你们吵架了?”陆羡河抬了抬眉,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我一时有些语塞,只能胡乱点头道:“是。”

“原来只是小孩子间互相怄气,我还以为有多严重。”他松了一口气,“这么点小事,一会儿吃饭的时候道个歉不就解决了?”

真的能有这么简单吗?

我向陆羡河投去一个将信将疑的眼神,他却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于是晚上开饭的时候,我依着陆羡河的意思,硬着头皮去喊书珏出来。

他屋中的灯火永远不知疲倦地燃着,仅是透过门缝处偶尔偷跑出的一抹微亮,便能轻易联想到他坐在桌边彻夜阅读,奋笔疾书的样子。

我在心中假设了无数个敲门之后的结果——或许他会冷冷地走出来,依旧将我视为空气;又或许他会低声笑骂着“顾饭桶”,同我和好如初。

我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在我用力敲了数下房门之后,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的心一下子坠到了谷底,越沉越深。兴许他见都不想见到我——想到这里,我难免有些失落。而一直旁观的陆羡河却察觉了异样,大步上前,不轻不重地再一次将房门叩响。

无人回应。

“够了阿珏,小孩子脾气要适可而止。”陆羡河一边叩门一边严肃道,“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我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而陆羡河索性大手一挥,将门推开了。

屋内烛火摇曳,纸页随着微风轻轻翻动,发出“哗啦”的响声,可是书桌边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却不见了。

书珏走了?

我不知所措地偏头望向陆羡河:“师父,书珏他……”

“罢了。”陆羡河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说道,“他也有他的想法,我无权干涉。”

可是我的心底的惊惶不安却像是洪水般不断溢出,将胸口冲刷出不知名的绞痛。

“他心思缜密,可能对未来有更多打算。”陆羡河面上虽笑着,眼底却划过几分不易察觉的寂寥。

我失魂落魄地坐回桌边,沉声道:“可是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我……”

“不用担心。”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抚似的说道,“他会回来的。”

会回来……吗?

我定定地凝视他良久,心头却被难以抑制的悲恸填满。所有的回忆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挣扎扭曲着向我席卷而来,最终将我吞并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那年隆冬,寂静的沧归山被漫天大雪所淹没,所有错综复杂的思绪都归于空白,无声地潜入到铺天盖地的寒冷中去。

偶尔天气微晴我便会不自觉地向山下凝望,盼着书珏会像往常里一样回来,可是他却没有任何要回来的迹象。他走得太过彻底,仿佛从未存在于这个时空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大多时候的沧归山都被刺骨的霜雪所覆盖,我便鲜少下山乱折腾,终日窝在木屋里烤火炉。我并不知道书珏是什么时候走的,也许是我那日跟着阿言下山的时候,亦或者是夜深人静我熟睡的时候……他也并不是走得毫无准备,而是带走了一些重要的书本,其中包括那本暗红书皮的记录。

事后我翻阅了很多书籍,却没有任何一本提到所谓的“九山”,兴许书珏所得来的信息有多半是他在山下打听到的。

“九山”这个东西,本身有太多的神秘色彩,对于我们这样穿越时空的人来说更是具有强大的吸引力。书珏近乎疯狂地围绕“九山”做了这么多事情,而我亦是对它展开了大量的调查,大概是我们本身都被“家乡”这样一个隐形的枷锁所束缚,极为迫切地以此为执念不断追寻。

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硬着头皮向陆羡河请教了关于“九山”的事情,他虽然粗略知道一点什么,却终究是个糊的,没能将裹着“九山”的那层迷雾揭开。

“这个东西听起来有些耳熟。”他对我说,“只是年代太久了一些,我也忘记了。”

“难道一丁点都没法回忆起来了吗?”我先是一喜,随后很快便失望地低下了头。

“老了,老了。”他无奈地捋捋鬓间几根灰白的头发,“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委实记不大清。”

“‘九山’究竟是什么啊,果真是一座大山吗?像沧归山这样的?”我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嘀咕道。

“不,不可能是一座山,大概是一枚什么物件吧。”陆羡河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而后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我,“不过,你问这些做什么?”

“啊?”飘得老远的思绪被他硬生生打断,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猜,大概是和你的来处有关吧。”不愧是陆羡河——他表面看起来一无所知,实际上早已将人的心事尽收眼底,一猜一个准。我正愁着该怎么跟他解释才好,他却摸了摸下巴正色道:“既然和你的来处有关,那必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师父……”感觉眼眶有些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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