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对方也不开口怎么办?
我和江腐儿静静的对视着,周围安静得连阳光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见。
江腐儿其实很好看,淡淡的用眉笔遮盖住桃花眼上扬的漂亮角度,衣服与其说朴素不如说精致,青衫上用了与其颜色相近的丝线浅浅的勾勒出几株青竹轮廓,不用心观察就很难发现。
我轻咳了两声,随手折下身旁的几枝碧桃花,将花骨朵摘下来攥在手心揉碎。
她大约看着差不多了,才开口说话:“公子难道不好奇腐儿为何要请你来此地吗?”
我抬头四周瞧了下,不明白……
“难道不是要聊聊刚才那件事?”我装出一副自信的气势。
爹爹说,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
这大概就是明明是他错了感觉还是我错了的原因。
我悄悄地观察她的神色。
“不是。”她收起了嘴角的一抹淡笑,严肃的看着我,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只檀香盒子,递给我。
“这是我家主子让我转交你的。”
我好奇的打量它,总感觉有点像花乱离开南解前让玉殓送给我的盒子。
果然……是一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胡桃核。
我眼角微抽,“怎么,他是怕我不收下么?”却迟迟不肯伸手去取放在盒子中间等得我已久的胡桃核。
她分明也被她主子千叮万嘱要交到我手上的礼物感到诧异。感情要她谨慎到不得再谨慎对待的盒子内居然只是一只胡桃核。
江腐儿清了清嗓子,正了正神色,“嗯,主子希望你能随身携带,这只是备用。”
我慢腾腾的将它收放到胸前的暗袋中,还拍了两拍,要她确认我已经将胡桃核放在身上,她可以向她的主子交差了。
“如此,便可。”她转身想走。
我一爪子拦住她的去路,“江小姐,北矢国的粮你可吃得惯?”言下之意自然是问她是不是已经投敌叛国了。
虽然北矢和南解目前状态还算友好,但天下大势谁也不敢妄下定论,而且北矢国的实力也在一天天的壮大,吞并南解也并非难事。
良禽择善木而栖,谁都懂的道理。
“我只是受人钱财。”江腐儿也折下一枝碧桃,放在手中把玩。
江湖上也有一些高价接别人委托的人,他们往往舔刀口以生活。只是没想到,连堂堂的兵部江大人的千金也会做这种事,看来爹爹说的政场不好混活的话是真的。
我拿过她手中的花,替她簪在半髻上,“江小姐如此明艳动人,为何要掩藏起来呢?是想找那位发现稻草中的珍珠的人吗?”
我这话中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她盯了我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我只是不想出风头罢了。”语调间尽是沧桑。
无论是从写诗或衣着或是凑热闹的事上,她都不尽在人群中掩藏自己,不招惹是非,少话,尽全力去配合别人,都只是希望自己能不太鲜明地活在别人眼中吗?
如果江腐儿是我的敌人,那这些城府对于我来说,未免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