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官差看着掌柜的神情,嘿嘿笑着凑近掌柜身边。
掌柜戒备的神情落入他的眼里,他也不气恼,只是慢悠悠提醒着:“是昨晚。我们找到被害者随身带着的一把匕首。上头沾了血。估摸着是遇害时反抗,刺伤了那个下毒的人。你这里有受伤的人么?”
“受伤?受伤……受伤!”掌柜念叨了几遍,猛地瞪大眼睛,昨夜意外撞见的一幕逐渐清晰。他伸手想拉住官差的衣袖,却被躲开。
掌柜也顾及不了太多。他双手在虚空中乱挥,口中焦急喊道:“我想起来了!昨夜天字三号房的客人半夜倒了盆血水!他们里头有人受伤!”
那官差一听有人受伤,眼神一亮,随手喊来附近三人,一起上了楼。
四个人谨慎往楼上走去。楼下闹出这么大动静,天字三号房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察看,本身就很可疑。
阿毒躲在门后,看着四道人影上了楼,心中不由得焦急起来。她扯了扯陆封的衣摆,转头四顾,企图找到某些可以藏身的地方。
陆封将她的手握紧,安抚地捏了捏。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上来的四个人,没有一个眼熟的。这倒是个机会。
陆封将打包好的行李放到一旁,又将阿毒推到椅子上按下坐好。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端起温和的笑脸,往门口走去。
房门一打开,门口站在四个人。为首一人高举着右手,正打算敲门。
陆封将他们一一扫入眼中,这才拱手笑道:“四位官爷,请问找在下有什么事么?”
敲门那人顺着空隙往里瞧,一眼瞧见阿毒坐立不安的模样。他心中惊喜异常,只觉得这次的差事着实容易。
也不管陆封说什么,他同其他三人打了声招呼,直接推开半掩着的另一扇门,埋头冲进了房间!
“啊!你们要干嘛?”阿毒白着一张小脸,一副失血过多的模样。她惊慌失措往陆封身后躲去,怯生生的一副小娘子的样子。
为首的官差心中有一丝不大确定了。这柔弱的样子,真能毒倒一个大男人,还只是被划伤?
“官爷,你们这是要干嘛?别吓到我家娘子!”陆封挺身挡住阿毒,防备地盯着四个外人。
为首那人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这才问道:“听掌柜说你们半夜倒血水,这是受伤了?”
话音一落,阿毒脸色更白了。她躲在陆封身后,接着陆封的身形将自己完全藏了起来。
陆封伸手往后,紧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握了握,这才对着官差犹豫扭捏着说道:“这个……可以不说吗?”
“当然不行!快从实交代!”四人里那个瘦高个一见有门,霎时精神十足吼道,威风凛凛。
陆封转身又看了阿毒一眼,叹了口气猛闭上眼睛,豁出去一般喊道:“我家娘子来月信。昨夜里不小心染了衣裳……”
话到这里顿了顿,但在场所有人都明了了。这是大晚上起来洗衣服了。
为首官差尴尬地咳了咳,对着陆封说了声“打扰了”,便灰溜溜下了楼。
阿毒躲在陆封身后,白着一张小脸专注地盯着那四个人下楼。一直到人离开了视线,阿毒才大大松了口气,笑了起来:“陆封,这四个人怎么说什么都信啊?”
“因为不信也得信啊,又不能脱了衣服来检查。”陆封倚在门边,笑着晲了那四人一眼,才慢悠悠合上了门板。
躲过一劫,阿毒心情不错。她在房间里来回走着,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心情太好不走动不知道要干啥。
陆封一直靠着门板站着,直到楼下一切重归平静,才离开了门板,走到桌子旁。他将一早准备好的包袱带上,拉起阿毒出了门。
“那些人不是都走了么?我们也要离开?”阿毒紧跟着陆封的步伐往前,不解问道。
“这一批走了。下一批估计很快就要来了。到时候就没这么幸运了。”陆封笑笑,也不介意和阿毒多说一点。
“哦。”阿毒点点头,也没什么深究的念头。
陆封带着阿毒,从天字三号房出来,径自下楼找掌柜的退房。掌柜的坐在柜台后面,面对这一对夫妇有些心虚。他帮陆封结算饭钱,特意给了个优惠价格。
结账完了,掌柜还不好意思地同陆封解释:“对不住了客官。我就是随便说说,不是故意针对你们的。”
“没事。我们也应该走了。”陆封将银子装回兜里,紧了紧背上的包袱,拉起的手出了客栈。
街上到处都有三三两两的官兵在盘查什么。陆封带着阿毒,一路小心翼翼避开那些官兵,径自往南边摸过去。
宣城南边是面几乎笔直的峭壁。那里几乎没有落脚点,除非武功高强之人,否则根本不可能从这里通行。所以,宣城南面,是守卫最薄弱的地方。宣城的居民也很少到这边来。因为根本没有风景可看。
地利人和,只是天时有些欠缺。
当阿毒抬头沿着峭壁一路望向天空时,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陆封,你是在开玩笑吧?”这么高的峭壁,让她爬上去?这比给她解毒还要困难百倍啊!
“有我在,你难道还怕上不去?”陆封将路上买来的粗绳一端围在阿毒腰上,系了个死结,又使劲拉了拉。见真的结实了,他才低头去给自己系绳子。
阿毒低头玩腰上的麻绳,撇了撇嘴说道:“用这根绳子就能让我上天?”语气中是浓浓的质疑。
“到时候我将你我绑在一起,你抱紧我就行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