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情,其实谁也怪不得,只能是造化弄人罢了。
文韵诗却仍旧呆呆地抱着那本小册子,眼泪不住地往下留着。
“小姐,望月郡主若是知晓您为她这般伤心,想来也不会开心的。”丫鬟再次开口,“您难道忘了,当年望月郡主可是说过,她最喜欢看文姐姐的笑。”
“……”文韵诗抬起头,望着远处黑压压的乌云,嘴角微勾带着凉薄的笑,“可是现在她却看不到了,再也看不到了;月儿,月儿,我的月牙儿……”
立在她身后的丫鬟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此时此刻好似说什么都只能加深自家小姐对望月郡主的悔恨和哀伤。
只是望月郡主已经不在了;想到当初那个在自家小姐面前总是笑得欢快,宛若银铃儿般,在外人面前却是温婉贤淑的少女,她的心也不由得揪疼了下。
“哎!”
她也只能在心底轻叹一声,造化弄人罢了。
“月牙儿,我的月牙儿。”文韵诗仍旧兀自低低呢喃着。
“小姐改日我们去趟玉琉山陵园吧,望月郡主若是在天有灵,也定会非常开心的。”丫鬟轻轻搀扶着文韵诗,嗓音轻柔间带着安抚。
文韵诗现在整个脑子都晕晕乎乎的,可听到望月郡主四个字,确实不自觉地点点头。
月儿,月牙儿……
现在的月儿已经不在了,月儿不在了;想到这里,她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哀痛,转头看到临街的窗户外,那挂着镇北侯府标记的马车,眼神中不自觉地染上了一股坚定之色。
月牙儿,你放心;就算你已经不在了,文姐姐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留下的那双儿女;文姐姐会代替你,代替你守护着他们,看着他们过得幸福,过得快乐。
“沈—月—梅!”
从未见过自家小姐那般抓狂,憎恨的模样,她深吸口气,“可是宋家小姐那里,难道小姐,您当真能放手不管吗?听说宋小姐也快回云都了。”
“……”文韵诗顿时沉默了,她最心爱的男子留下的唯一血脉,她当真能做到放手不管吗?
往日里,明里暗里,她推波助澜;好不容易为宋芊芊博得了个好名声,只可惜了;原本她心中也早已经有了计划,待宋芊芊回来之后,她会让她重新以一个全新的姿态站在云都所有人的面前,带着骄傲,带着无比的地位。
甚至她曾一度打算公开收宋芊芊为义女,有了丞相府做后盾,便是宋家那些人也不敢小瞧了她的。
可是现在……
“奴婢曾听说,宋家小姐,或许并不是宋公子的血脉呢。”丫鬟接着道,对宋芊芊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太假,不喜欢;就如同她母亲冯素烟一般,表面上瞧着柔柔弱弱的模样,背地里却是心如蛇蝎。
文韵诗垂下眼睑,冷声:“事情尚未有定论之前,不许胡说。”
“奴婢可没有胡说,听说宋家已经放出话来,待此次宋家小姐回云都,便要与洛候爷滴血验亲呢。”
下人总有下人了解消息的渠道,而这些渠道的消息,往往会显得更为真实;当年宋家别院的事情,到底还是流传了出来,只是知道的人碍于宋家,碍于镇北侯府,都只能藏在心里罢了。
文韵诗眉宇微微颦蹙着,“再看看吧。”
“……”丫鬟沉默了,陡然响起洛倾雪临走时说的话,“小姐,那平安郡主临走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她不是说有宋公子的消息?”
“哐——”
文韵诗起身,手上无力地抓握着的小册子里面飘出来一张信笺,那样狂傲不羁的行书,一看便不是冯望月的字迹,她顿时瞳孔缩了缩,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宋廉青,未亡。”
……
从如归酒楼出来,洛倾雪脸上仍旧带着些许的伤感。
“小姐,您为什么……”华香蹙了蹙眉,“夫人的遗物,您当真不拿回来了吗?”
“人都不在了,徒留遗物,伤感而已。”洛倾雪薄唇轻启,语气淡淡的;就如同前世的她,为了整个流云鞠躬尽瘁,可最后结果如何呢?
马革未裹尸,却葬身于火海;从此尘归尘,土归土。
华香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马车上的其他人也都顿时沉默了;只能听见车轱辘与道路之间摩擦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可是奴婢瞧着,文小姐对夫人的感情不似作假。”良久,齐悦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更何况,那小册子里面的东西,小姐,您自个儿都未看过。”
洛倾雪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深吸口气,“母亲年少时的那些时光,看了又如何,不过徒增伤感,更何况那是母亲要与文小姐分享的秘密。”
其实文韵诗没有说错,她与母亲真的很像。
前世,都被冯素烟、宋芊芊母女耍得团团转,最后都死无葬身之地;只是她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母亲却是……
“……”齐悦低着头,其实她很想说,或许夫人的小册子里面会记载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小姐一直要追查的,还有那块玉佩;不过想了想,以自家小姐对夫人的尊敬,只怕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只是人死如灯灭,宛若汤泼雪;还坚守着那些,有意义吗?
从如归酒楼回到素瑶居;椅子尚未坐稳,下人便来汇报,洛青云、洛倾寒来了。
“你们都退下吧。”
瞧着洛青云那带着暗色的眸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