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脑袋被震得嗡嗡直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洛倾雪死死地咬着齿关,缩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原本因着尚在病中而苍白的面色显得近乎透明,此刻若有人瞧得仔细,定能发现她微微颤抖的身姿。
她,她分明亲手将昏迷的王天宝扔到宋芊芊床上的,之前宋芊芊的惊呼也证明,她定是看到了;可现在……
洛倾雪眉头紧蹙,心中更是忐忑不安,抬眸深凝着只数步之遥的长云和长风;他们是外祖母的贴身护卫,皇室自幼为公主、皇子培养的,自然不会是为了维护宋芊芊而说谎,那就是屋内,王天宝定然已经不在了。不过短短片刻时间,且不说他会不会醒来;光是双腿被折,他就没有自己离开的能力。难道……难道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垂在袖中的手,丝丝地掐着,手心被圆润的指甲划出道道白痕。
别人瞧不出丝毫异样,可唯有她自己知,她心中有多不安。
暗中那人为什么要带走王天宝?
剪水双瞳紧锁着宋芊芊的一举一动,瞧见她那明显松了口气的神色和眼神,难道也是她不知道的?
“太长公主请看。”薄唇轻启,长云仍旧面无表情。
众人随着声音望去,能够绘制龙凤图案,必是天家所赐,宋芊芊自然是没机会得到的。不过众所周知,冯望月疼爱宋芊芊,待她如亲女,所以给她个锦盒也是没什么的。
“既是望月赐的,那就不必检查了吧。”洛永煦也趁机赶紧开口道,顺带递给洛倾雪一个让她开口眼色。
“外祖母,母亲生前的确赐给芊芊许多东西,不过锦盒而已。”接到洛永煦的眼色,洛倾雪吞了口唾沫,强压下心头的忐忑,站出来淡笑着,“既然屋内没什么异常,那就先如此吧。”
云静安双眸射出精光,“既然倾雪开口了,长云还给她。”
身为太长公主,一个内制锦盒,她还看不上眼。
长云躬身,双手平托着锦盒在路过洛倾雪面前时,她却猛然发现了异常。
不,不对!
内制锦盒大都相同,可这个却……
她原本忐忑的心稍微安了些,垂下眼睑,飞快地盘算着,手紧紧地捏着,深吸口气,打定主意放手一搏。此刻她身无长物,可只是瞬间她竟然瞥到在她手旁的小几上竟然放置着绣框,她顿时眼前一亮。前世时,在相国寺修身养性的半年间,她曾误打误撞破了名满天下的玄门圣医所设下的考验,得他传承;算起来,也得感谢宋芊芊呢!针对她来说,用起来可是得心应手。
趁旁人不注意时,她飞快地取了一枚绣花针,锦笙适时地侧身为她做遮挡;她转头,锦笙对着她微微一笑而后又飞快地低下头。
洛倾雪抿着唇,宽袖中的手掐着兰花指,运足了劲道,在宋芊芊接过锦盒的刹那弹出去。
“啊——”
宋芊芊双手接过锦盒,还未拿稳却陡然觉得手腕一阵刺痛。她惊呼一声,赶紧将手收回来。
“哐当——”
锦盒掉在地上,简单的暗扣被跌开,里面琐碎的珠钗翠环散了一地。
长云面色微变,立刻单膝跪地,“太长公主恕罪!”
“哼。”云静安狠狠地瞪了宋芊芊一眼,只当是她不满自己让长云长风搜查她的房间。
宋芊芊自幼看人脸色,可现在却极是委屈,“外祖母息怒,是芊芊不好,没拿稳锦盒;不怪旁人。”
“……”废物就是废物,云静安没有说话。
“芊芊也真是的,这些可都是母亲在世时赐给你的,若摔坏了母亲知道该伤心了。”洛倾雪快走两步,蹲下身,一件件地拾起。
宋芊芊原本愣怔住了,闻言也赶紧蹲下身,“这事妹妹来做就行,哪敢劳烦姐姐。”
“……”洛倾雪笑着,并不答话。
只是蹲在地上的两人之间气氛却尤其诡异。
宋芊芊原本经历嫉妒紧张到放松,此刻正是浑浑噩噩的,机械地抬手、拾起、装盒,根本没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而洛倾雪却是嘴角带着浓郁的嘲讽之色。
两人的手,同时伸向最后一件凤凰于飞坠七彩宝石流苏的步摇。
“多谢姐姐。”宋芊芊抬头,手捏着步摇。
锦笙却是捂着唇,轻呼一声,“啊——”
瞧着众人投过来惊诧的目光,好似自觉失态,她赶紧捂着唇。
“怎么回事?”云静安面带忧色。
“没,没什么。”锦笙语气犹豫,磕磕巴巴;洛倾雪地给她一个赞的眼神。这妮子这招欲言又止,欲盖弥彰倒是跟宋芊芊学得有七分像了。
前世她不懂话术,与人相处尽是直来直往,每每那时她便站出来赔礼道歉,温婉柔弱的形象深入人心;一来二去,她洛倾雪就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娇小姐,而她宋容姐姐的好妹妹角色。
现在回想起来,前世她还真是痴傻到家了;竟然傻傻的相信宋芊芊母女是真心对自己好的。
云静安眸色陡然一暗,周身气势尽显,“说!”
锦笙抬头看了看洛倾雪,语气有些犹豫,“小,小姐……”
“我让你说!”云静安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狠戾。
“是,是!那,那支步摇好像是小姐前些日子丢失的那支凤凰于飞坠七彩宝石的步摇!”锦笙磕磕巴巴的。
洛倾雪原也没在意,闻言却是手上用劲,低下头拿着步摇仔细端详许久,然后故作是刚发现般,眉宇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