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易逝,岁月韶光;须臾爱恨间;缠缠绵绵的,想见的,不想见的,到底都不曾见;
末路容华,谁是归处;徜徉红尘中;来来去去的,该来的,不该来的,到底都没能来。
依着精致绣缠枝绕纹雕饰的凭几,洛倾雪单手握着书卷,时而蹙眉,时而抿唇,瞧着那单个字分开来都很清楚可连在一起却是一团浆糊的医书,心中很是后悔,很是懊恼。
“小姐,可是遇到什么问题了?”锦笙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从书卷中抬起头,洛倾雪在心中轻叹口气,这页她已经研究了数日却怎么都想不明白,所谓阴之阳极,到底指的是什么;师父不在,她竟然连功法都看不懂了;想到汝霖,那慈爱的音容笑貌,心中不由得有些苦苦的,酸酸涩涩;抬手,书卷放在靠枕内侧,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不妨;锦书、银珂呢,这两日没瞧见,身子可好些了?”
“那俩小妮子,若是知晓小姐您对她们这般担心,定不知怎么高兴呢;咱们做奴婢的,皮糙肉厚,其实也没挨几下,老早就好了;若换了旁人,就算带着伤也得上工,亏得小姐您心好,不然哪容得她们那般悠闲。”
锦笙撅着嘴,坐在软榻旁的矮绣墩上,膝盖上搁着针线簸箩,手上是姜嬷嬷方才从库房里寻摸出来的,去年皇帝赐下的浅水碧兰的蜀锦,瞧着也甚是素雅;便着锦笙裁剪了与她做的齐腰襦裙。
洛倾雪摇摇头,“她们若是带着伤与我出门,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丢脸的不也还是我?”
“哼!”锦笙撅着嘴,小声嘀咕着,谁会那么笨带两个挂彩的婢女出门。
“行了别嘀咕了,姜嬷嬷到底在忙什么,一大早的就不见人影儿。”
想不明白的功法就先不想了,她素来知晓自己不是那块材料有些东西过得去就行,并不一定非要如师父那般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更何况,师父一生坦荡不屑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并不代表她不会。右手轻抚着左手的黛色璃珠,眉间一抹厉色飞闪而逝。
锦笙努了努唇,朝着主院方向,“还能去哪儿,梁嬷嬷病重在床,又闻得乌骨鸡事件更是雪上加霜,姜嬷嬷放心不下那些小丫鬟,自个儿赶过去照顾了。”
“她们同是从宫里出来的,感情比旁的是要好些。”洛倾雪点点头,状似无意地开口,“银叶最近如何了?”
‘哗——’
说起这个,锦笙原本还姣好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连针线都不做了,气呼呼地撅着嘴,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语气很是哀怨,带着浓浓的不解,“哼,这等吃力爬外的东西,小姐理她做什么?”
“行了,你不是早就知道。”洛倾雪轻轻扬了扬眉,带着淡淡的笑意。
“知道归知道,可还是不理解,小姐你对她这么好;还特地遣了桂枝去照顾着;便是那些小富之家的闺秀也不过如此了;别说其他,就算在咱们镇北侯府也就只有小姐会给奴婢们这些签了死契的丫鬟月钱。”
说起银叶,锦笙握着粉拳,很是义愤填膺。
“行了,说这些做什么;人各有志,各为其主罢了。”
早在前世银叶背叛时,她就已经经历了所有的吃惊、愤怒和不解,到最后只剩下淡淡的了然。没有人合该为谁卖命一辈子,既然银叶选择了冯素烟,选择了宋芊芊,选择了她以为能给她更好前程的人;她便给她这个机会。
锦笙嚅了嚅唇,刚想开口反驳说点什么;顿时眼底划过一道什么,反手狠狠地拍了下脑袋将怀中的簸箩放在小几上,转头,“险些忘了,前些日子送去浣洗房的衣衫应该去取回了。”可瞧着洛倾雪又不由得有些为难,“小姐,您……”
如今,素瑶居尽是伤员,好人已经不多了。
这正房中伺候的也只得了她这一个,如果她再离开了,虽然估摸着也就半个时辰的事情,但若是姜嬷嬷回来知道她竟然走开丢下小姐一人在屋子里,想着,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可那些衣衫若是不按时取回来,后面也很麻烦。
瞧着她眉头紧锁的模样,洛倾雪无奈地摇摇头,“你自去娶就是了,我好好在屋子里呆着,还能走丢了不成?”
“那可不一定。”锦笙小声嘀咕着,怔怔地瞧着她嘴唇朝衣柜处努了努,显然在说上次她乔装出府的事情。
“我保证不出去就是。”洛倾雪淡笑着,揉了揉太阳穴;垂下眼睑,淡笑着道。
“当真?”锦笙迟疑了下,瞧着洛倾雪,满脸的怀疑。
洛倾雪眉梢微微朝上挑了挑,“嗯哼。”
“那,小姐您可不能骗我,我很快就回来。”
话音尚未落地,锦笙已经提着裙摆飞快地跑了回去;那模样活像是背后有鬼追着似的;摇摇头,顺手拿起抄起一本经书,翻看着;汝霖曾经说过,她是天生的医者,望闻问切,一点既透;比起上面两位师兄更具天赋,只可惜了习武一道却是……当然也算不上废材,顶多中上之资;不过那意外得来的三朵九天花,倒是让她也勉强能算得上是颇具天资了。
医书不同于其他,可囫囵吞枣般浅尝辄止;每一味药材,每一个药方,都必须反复思索,精确计量;稍有差错,便很可能是一条人命。
阵阵微风自窗外轻轻拂过,撩起几许散落的发丝;虽已是春末,可不知为何今年的夏日来得格外缓慢,微风袅袅,却仍旧带着些许凉意;从书卷中抬起头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