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卡是个希腊人。
具体家乡在哪,他自己也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清楚,他唯一能记得的,就是自己童年,被一个不错的希腊哲学家买回去做奴隶,因为脑子反应挺快,就渐渐的由生活服务类型的奴隶,变成记账的的贴身奴隶,说白了,就跟现在有钱人雇的会计差不多。
这让波斯卡有机会学到了今生最重要的一个技能,写字。
在那个年代,贵族和自己的贴身秘书奴隶才会写字,所以,一个奴隶最好的出路,除了去当角斗士,艰难的活下来,就只有当秘书了,而波斯卡一开始,并不是这个角色,他只是帮着主人记记账目,想个笔记本一样。
可哲学家毕竟算是个文人,家里藏书不少,加上自己的贴身秘书也年迈了,所以让波斯卡跟着,学学记账,学学写字,学学阅读,算是给秘书找个接班人,因为人够勤快,又十分聪明,老秘书也很乐的教他,毕竟有了接班人,自己也能安享晚年了。这是一个奴隶难以奢求的,但他们的主人似乎对自己的奴隶一向十分大度。
波斯卡九岁的时候,第一个学会写的单词是:提图斯·卢克莱修·卡鲁斯,这是他主人的名字,在他心目中,这就是他的朱庇特。
之后的日子,飞速的流转,波斯卡一边学习,一边送走了自己的师傅,成为提图斯唯一的秘书,但此时他已学会了如何去学习,主人家中丰富的藏书,不停的丰富着他的思维,让他在自己的青春期有了一个长足的成长,变成一个足智多谋的人,一个善于思考的人,一个能解决问题的人。
好景不长这个词儿,落在波斯卡头上,青春期的少年,总是容易被各种yù_wàng所驱使,做一些错事。
波斯卡睡了一个女奴隶,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坠入了爱河,他爱上了这个女奴隶,他去找提图斯,表达了自己想娶这个女人的愿望,提图斯嘲笑了波斯卡,并让家丁把他吊起来打了一天一夜,提图斯告诉波斯卡,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女奴被其他人做出非分之事。他要阉掉波斯卡,以儆效尤,但因天色已晚,打算明日白天,让全体奴隶围观。
当晚,波斯卡心爱的女奴隶放走了波斯卡,为了活下去,波斯卡把自己胳膊上的奴隶烙印用匕首生生的割了去。
随后,逃出大宅。在下水道躲了一天。
晚上,出城之时,波斯卡看见自己亲爱的女人的头颅,插在城门外的旗杆上,下边挂着牌子,写着:协助罪奴出逃。
离开熟知的城市后,波斯卡就像无助的野兽一样,毕竟即使作为一个奴隶,也是主人身边的人,波斯卡眼中的世界,更纯粹一些,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虽然挖掉了自己胳膊上的奴隶标记,可明眼人一看,还是能看出他是逃跑的奴隶,所以波斯卡更多的是一边干着小偷小摸的勾当,一边在一些急着用人的地方干点苦力活,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付薪水,尤其是发现你可能是逃跑奴隶,心好一些的会用发霉长蛆的面包打发掉你,心狠一些的,甚至直接报告给治安官,波斯卡不是个强壮的人,无论是体魄,还是灵魂。
在逃亡的路上,他认识了一个自称波罗的金发男子,看着也就十七八岁,他和波斯卡境遇相似,也是从主人家逃了出来的奴隶,两人相遇时,波斯卡刚搬了整整一天的麻袋,换来了半块面包和一小碗说是炖肉的汤,可汤里完全看不到任何肉渣,只有一些白色的小粉末。波罗拿着一大块石头饥饿的从巷子深处走到波斯卡面前,威胁他这是一场抢劫,他需要这块面包让自己活下去。波斯卡带着微笑把面包和汤一起给了波罗,波罗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和波斯卡聊着自己的身世,好像每一个他们这种逃亡的奴隶,都是因为青春期无处发泄的yù_wàng,睡了主人的女奴,之后的故事大致相同,波斯卡和波罗互相似乎十分有好感,他们似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畅谈到很晚,虽然聊天时能喝的,只有半浑浊的井水,但是两个人似乎彼此找到了依靠,波斯卡很欣慰,和波罗一起,在墙角下互相依偎着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波斯卡喊着波罗的名字,可他却永远无法醒来,鼻子、眼、耳朵、嘴角,都流下了黑色的血,那只飘着白色粉末的炖肉汤碗,就放在旁边。
波斯卡自从逃跑以来,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强烈的愤怒,他在给他肉汤的工头家门口等了好久,终于看到工头出来,亲吻了自己的妻子,打算上工,波斯卡上前不问三七二十一,从背后用石块砸向工头的后脑,甚至连一声呻吟都没有,工头像波斯卡昨天搬了一天的麻袋一样,应声倒地,想起波罗的笑脸,波斯卡完全失控了,冲上去疯狂的砸着已经变成肉泥的工头的脑袋,直到周围女人的尖叫声,将他拉回现实,波斯卡飞速的摸了工头的钱包,疯一样的跑出了镇子。
不知道跑了多久,波斯卡感觉双脚火辣辣的疼,他停了下来,开始颤抖着双手,打开工头的钱袋,里边有几个第纳尔,这能让波斯卡吃一顿不错的,再找个干净的旅店睡上一觉,前提是旅店老板不会因为他浑身的恶臭而用扫把驱逐他。波斯卡没有忘记波罗,他认为这是波罗用自己的生命给他的好友换来的报酬,波斯卡跌跌撞撞站起身,走向下一个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