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人家把箱子给她,她先把箱子抱到自己手里,然后坐回椅子上,开始专心的数箱子里的银子。
安德鲁和他的手下都盯着她,主仆还不停的对视,见古依儿数了一遍还要数第二遍,安德鲁看不懂了,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是嫌少了吗?”
古依儿抬头看了看他们主仆,咧嘴笑道,“不是少了,是我小时候穷怕了,现在看到银子就开心。”
“怎么王爷不给你银子花吗?”
“给啊,不过每次都是求着他才给。”她皱着眉抱怨起来,“安领主应该不是刚来大燕国吧?那你应该知道大燕国的女人是怎么生活的,在家听父母的,嫁人以后听丈夫的,丈夫死了听孩子的,要是没孩子更惨,估计死了都没人管。再富贵的家庭里,女人都是没自由的,想花多少钱都得在本子上记下来。而我这种爹不疼的,从小就被抛弃的,那更是凄惨无比。虽然王爷疼爱我,可也没有说让我随便花银子。我又赚不了钱,只能看他脸色。要是能在安领主这里赚大钱,那我就不愁没钱花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两眼都还盯着白花花的银锭子,一副财迷样就差流口水了。
安德鲁和他手下都忍不住偷笑。
就这样,古依儿留在了大庄园里,安德鲁不但给她安排了高雅的房间,还派了一名女子服侍她。
她不用问都明白,这女子名为服侍,实则就是安德鲁配得摄像头,专门监视她的。
趁那个女子去给她拿吃的,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紧锁着眉头,除了不安以外,心中还堆积了不少疑问。
裴郦的身份怎么也要比她高吧?
人家是当今的太后,她不过是亲王妃子,为什么安德鲁宁可抓她做人质都不愿意拿裴郦做人质?
他安德里在大燕国十多年,不可能不清楚这时代的等级地位有多重要。
但为什么他不拿裴郦直接去威胁姬百洌和姬宁昶叔侄俩?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看了看窗外的晚霞,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了,不知道沈衍和沈少源带着裴郦离开庄园可还顺利?
对于手边这小箱子银子,她轻蔑的哼了哼。
她要的可不是几百两……
她要的是安德鲁在大燕国所有的财富!
以及他们的命!
……。
“王妃,你去哪里?”
听着身后传来的嗓音,古依儿转身朝她微微一笑,“我看外面的夕阳很美,就想在附近走走。”
端着食物前来的女子就是安德鲁派来服侍她的,叫小珂,二十岁上下,五官还算好看,就是肤色蜡黄蜡黄的,脸上还长了许多色斑。
“王妃还先用吃的吧,稍后我陪你出去走走。”
“我现在吃不下,想先出去走走,安领主不是说晚点会来找我吗,到时候我邀他一起吃东西。”对于她生硬的态度,古依儿也不介意。
在这个地方,就算别人直呼她的名字,那也是正常的。
“那我陪你出去吧。”
“好。”
知道甩不掉她,古依儿也不动小心思,等她把食物放进房里以后,与她一同朝那些民舍走去。
一路上她也不问东问西,只是认真的欣赏风景。
最多用羡慕的语气跟这个叫小珂的‘监控器’说话。
“这里的风景真别致,住在这里的人也真是好福气,不愁吃不愁穿,安领主真是领导有方!”
“嗯。”每次听到她赞扬的话,小珂都会笑了笑。
大宅子周围的房子都是独门独栋的,她们从别人门前经过时,都会有人出来看。
不过在发现小珂后,对古依儿好奇的人立马又回屋去了。
一路走下来,古依儿对这里有着很深刻的体会和感悟。
这里人看着话不多,但默契十足,比如说他们走了许久,小珂没与任何人一家人交谈过,但是她一个眼神,别人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这种超乎寻常的默契,就算在一个家族里也不见得会有。
眼看着天渐渐黑下,她心知该回去了,正准备跟小珂说,突然一盆水朝她泼来。
“啊!”
她吓了一跳,惊叫着躲开。
待稳住身形后,她才朝泼水的人看去。
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站在自家院门口,她手里还端着一只空木盆。
“谁?”
她像是没看到古依儿和小珂似的,发出好奇的疑问声。
古依儿这才发现她双眼是闭着的,当即就有些不解,忙朝小珂看去。
小珂朝那女孩走过去,有些不满的道,“彩蝶,没事就回去!”
女孩‘哦’了一声,端着空木盆转身往屋子里走。
她走得很慢,每一次脚尖伸出去都很小心翼翼,腾出一只手还不停的在空气中摸索。
古依儿盯着女孩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
是个盲人?
在别人看来,这女孩差点把水泼她身上很正常,毕竟她看不见。
可她却越想越不正常。
想起曾经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说盲人虽然失去了视力,但其他感官会比常人敏锐。
她和小珂来这里的动静并不小,其他房子里的人听到她们说话和走路的声音都出来看过,那这盲女孩也应该听见了才是。
那她为何还要朝自己泼水?
再看看地上湿泞的地方,如果她直觉没有错,这个盲女孩是有意朝她泼的。
想到这,她抬脚朝女孩的家走去。
“王妃?”小珂不解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