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真和薛信石赶到医院的时候,林苏叶满身是血,跪倒在手术室的门口哭成了泪人。
见到宋阿姨赶来,她跪着爬到宋真真的面前,一个劲儿的向她道歉。
“阿姨,对不起,对不起,薛暮桥他……”
林苏叶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手术室门,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冲动了。”
宋真真从小就将林苏叶看作像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到她哭,她虽然心里担心儿子,但却又心疼她。
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宋真真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安慰。
“没事的,没事的,苏叶,暮桥一定会没事的。”
说着说着,她自己也哭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薛信石见状蹲下身子,手臂揽上她的肩膀。
“真真……”
林案和金卉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女儿,隔着几米的距离,金卉的眼泪却已经不听使唤的流了出来。
“苏叶……”
她跑上前去,伸手抱住她,手背不停的替她抹着眼泪。
看到自己的妈妈,林苏叶内心的最后一丝防线突然间崩溃,她扑进妈妈的怀里,埋着头呜呜咽咽的大声哭了起来。
三个女人哭成一团,林案和薛信石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伸手揽着自家妻子的肩膀,眼睛则是牢牢的锁在手术室的大门上。
在医院空无一人的过道转角处,站了一个男孩。
廋廋弱弱的,黑框眼镜下的一双眸子隐忍的藏了些泪水,他站在转角,拴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襟目睹了这一切。
手术灯熄灭了,玻璃门缓缓的被推开,穿着淡绿色手术服的年轻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看向了坐在地上的一群人。
“你们谁是家属?”
宋真真慌乱的从地上起来,眼睛已经哭得有些红肿。
“我……我是他的妈妈,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你放心,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只不过失血过多,现在陷入了昏迷,稍后就会转到普通病房,等他醒来再观察几天就没事了。”
闻言,宋真真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谢过医生之后,靠在薛信石的怀里陷入低声的抽噎。
金卉不停的替女儿擦着眼泪,林苏叶的脸上,不知道是欣喜还是难过?
听到薛暮桥没事的消息,她停止了哭泣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却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眼前一黑,昏倒在金卉的怀里。
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鼻尖,盐水顺着冰凉的管子缓缓的流淌。
床上躺着的人,即便是陷入了昏迷,她秀气的眉毛却依然皱着,梦呓间还在喊着薛暮桥的名字,额头的汗水似水一样的滴下来……
薛暮桥……
林苏叶大喊着从梦中醒来,入目的白色刺得眼睛有些生疼,将圈在眼眶的眼泪逼了出来。
金卉靠在床边,听到女儿的呼喊之后就立刻醒了过来,一睁眼,却见林苏叶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手臂上挂着的吊针也被她拔掉了。
金卉伸手扶住她。
“苏叶,你要去哪?”
说着,手就探上了她的额头。
“你昨天晚上发烧了,妈妈都快担心死了。”
林苏叶穿好鞋子,轻飘飘的将妈妈的手从额上拿了下来。
“妈,我没事,我要去看看薛暮桥。”
金卉深知自己拗不过她,只得飞快的拿上外套搭在她的肩上,扶着她去了隔壁的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依旧很浓烈,刺眼的眼光从白色的窗帘里照进来,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薛暮桥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他脸色煞白,平日里红润的双唇也失去了往日的血色。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透出淡淡的黑影。
金卉走到床边,轻手轻脚的拉上窗帘,霎时间那阳光就被挡了去,只留下一圈一圈暗黄上的光充斥在病房内。
林苏叶坐在床沿,轻轻的握住薛暮桥的手。
“薛暮桥,你可要快点醒过来。”
瞧着自己的女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金卉的眼底也黯然失色。
宋真真洗漱回来,就看到林苏叶坐在床沿,地板上放着黑色的外套。
她固执的握着薛暮桥的手,视线焦在他的脸上。
宋真真放下脸盆,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
“苏叶……”
一看到宋真真,林苏叶心底的歉意又涌了上来。
察觉到她的敏感,宋真真抬手揽上她肩,轻拍着她的肩头安慰她。
“没事的,苏叶你不要太自责,暮桥已经没事了。”
可……
林苏叶还想说些什么?病房的门却再一次应声被推开……
站在门外的魏清源,背着双肩包的肩膀垮垮的,黑框眼镜下的眼神也一直闪躲着。
他慢吞吞的走上前,对着宋真真弯腰,手指因为紧张不住的绞着衣角。
“阿姨……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薛暮桥是为了救我才……”
宋真真叱咤商场多年,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内向与紧张,
她微微颔首,站到了魏清源的面前。
“你是暮桥的同学吧!”
听见她略带欣喜的语气,魏清源不可置信的抬头。
“阿姨……”
末了,对着宋真真猛烈的点头。
嗯……
宋真真招呼他坐下,里掏出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没事的,医生说暮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魏清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