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我和青木早已经习惯了变故,就像多数中国人一样对死亡已经变得麻木。离开大陈庄,离开那些经历了变故还不知所措的家人,我们有重新踏上了征程,没有时间去抚慰她们受了伤的心,只能寄托于时间去抚平伤口。
我不明白为什么青木哥和我的行程如此的一致,当我说我要回上海的时候,他并没有问为什么暑假没有结束就要回上海,当时我也没有多想。而我们之间的话不多,都有着自己的心思。我想我要为我死去的亲人和战友报仇,可是我又害怕自己牺牲,我希望这场战争尽快结束,因为我渴望和青木哥过上普通百姓那种三口之家的幸福平淡的日子。
坐在回程的车上,路过城市看到日本兵遍地,而那些可怜的中国人也穿上日本军服,虽然脸上依然能看出是中国人,但骨子里已经是个日本人,他们和日本兵一起欺压百姓,掠夺一切可以掠夺的东西,而他们的灵魂早已经被掠夺走了。走过山野,那片片稻田,绿油油的以往无尽,可以让人暂时忘掉苦难,备受煎熬的心灵得到一丝丝的慰藉。
辗转几天我们终于回到了上海,而我和青木哥似乎有一种默契,回避着彼此接下来的事情,我不问他,他也不问我。我俩就这样断了联系,似乎我们从没结过婚。
我回到上海的第二天晚上就在yanan之声里面听到了任务安排。“暗杀史震天”,这是我到达上海潜伏3个月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一度我以为组织把我忘了,当我听到任务的时候,我知道我还是有组织的。彻夜没睡,我查找了近期我买的所有报纸,在我印象中史震天应该是个银行家,做着各种慈善事业。可是党组织给我们下达这个命令一定是有原因的。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书店找了老杨,老杨看我这个时间来肯定是有急事。这个时间店里没人,我们坐在了一个外面看不到的位置,而伙计小宝站在门口处给我们放风。
“老杨我昨晚接到命令,暗杀史震天,据我所知史震天是个银行家,是东亚银行的所有者,给人的印象慈善的一面。上级让我们暗杀他应该是有道理的,要先想办法调查一下他的底细。”
“我联络一下我们在银行里面的同事想办法调查一下。”
“要尽快,我这里也想办法,如果有什么消息上级也会帮我们查的。”
“知道了。”
“我拿一本诗集走了。”
“好。”
离开书店,我一个人走在街上,路过东亚银行就走了进去,东亚银行不愧为上海屈指可数的银行,里面井井有条,办业务的人也很有秩序,而我找了个柜台立了一个账户,存了一笔钱进去。
当我要走的时候,发现我的学生史鉴从里面走了出来,我转过头没有让他看到我,而和史鉴在一起的正是史震天,我没有想到他们还有这层关系,就在那一刻我想到了如何去接近史震天。
一周以后学校开学了,我又增加了一门授课内容,洋文,因为之前教洋文的老师生了宝宝。洋文可是我的强项,得心应手。而对于那些小孩子们,刚刚接触就难的不行,史鉴又是一个勤学上进的孩子,他总是拿着书来问我问题。而我借故说到:“史鉴,你周末来老师家吧,我给你补课。”
“真的吗?”
“真的,还有咱们班的欧阳丹。”
就这样我开始给他们补课了,我伺机寻找和史震天见面的机会,
“老师,我父亲说想见见你。”
“你父亲?好啊,改天我做个家访。”
“好的。”
“问问你父亲什么时候有时间。”
“他说随时。”
“那你告诉他这个周末吧,我到你拜访。”
“说定喽”
“一言为定。”
没想到接近史震天这么容易,当晚我来到了书店,和老杨说了一下进展。他也给了我一个消息,“史震天表面看是个慈善家,但是他和日本人做的买卖可是坑苦了中国人。他用银行做幌子,给日本人筹集资金,用自己的码头做幌子,给日本人运输药品和武器。发了一笔大财,都是不义之财。”
“周末我去他家,先摸摸情况,看看有没有机会接触到一点内幕。”
离开书店我就回了家,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一股饭香铺面而来,我知道是青木哥来了。
“怡然回来啦?”
“嗯,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最近工作忙。也没顾得上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照顾。可是我真的喜欢吃你做的饭。”
“37年我们分开时你还什么都不会做呢,现在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呢。”
“过奖了,快来尝尝,饿了吧。”
“还真是饿了。”
暖暖的灯光,饭的热气向上轻轻飘起,两个相爱的人微笑的吃着饭,话虽不多,幸福暗生。我总是很陶醉于和青木哥的这种生活,也向往这种生活,希望我们老的时候儿孙满堂,一家人围坐一起的日子。
这晚青木哥没有留下过夜,而我因为要听yanan之声也就没有留他,我们似乎互相会意,拥抱告别了。
当我听广播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消息“史8月15日将为日本人运进一批药物,务必了解相关信息。g党也在同时行动。”
g党也在行动吗?当时我似乎预感到了些什么,可是那感觉一闪而过,我并没有深思。关上收音机,我躺在床上,想着周末去史家的事情。
“要怎么拿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