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骗局,那么最有可能的目的,就是要接近王小十这一行。如此,那这个自称叫方圆的男子可就最为可疑了。
所以王小十邀请他同行,即能时时监看,又免得这群人再煞费苦心的给自己挖陷阱。
王小十冲着刘伯温一眨眼,那老家伙精明的跟条狐狸一样,自然是明白了王小十的意思。
一路上,刘伯温就在这方圆的身旁。两个人一路上聊的正欢。
“方英雄,老朽祖居青田,鲜少北上。这次应朋友相邀,这才跟着去往应天府游玩。方英雄即是应天府人,可知道应天府有什么好景致,也为学生介绍一两个好去处。
方圆道:“自小长在应天府,倒也觉得没什么了。不过去年的时候,秦淮河畔建起了一座大酒楼,里边的酒菜倒也不错,先生可以去品尝品尝。”
那座酒楼可算是“公私合营”的典范,最大的股东就是朱元璋本人。而那酒楼是在一年前开业,所以说这方圆在这一年之内必定到过应天府。至于他是否就是应天府生人,刘伯温仍旧表示怀疑。
应天府,原叫集庆,数元廷重镇。是朱元璋于十六年攻克,这才改叫应天府。算起来,不过一年多的功夫。名字虽然改了,可民间仍旧习惯称之为“集庆”,而非现在的应天府。若这方圆真的是在应天府长大,他为何不如寻常百姓那般,称其为“集庆”呢?
“学生定当一品其中的佳肴。”刘伯温道。
一行人继续上路。刘伯温也不再与方圆叙话,其余人更是不言不语,一路上除脚步声外,都如一片死寂般。
王小十不时的回头去瞧那方圆,对方每每都是冲着他一笑,好似早早就知道王小十要瞧自己。
当此时,无论是刘伯温还是王小十,都已知道这方圆并不简单。只是他一路上并无什么行动,两人也瞧不出他是哪一路的人。
这样,王小十等前行了数日,早已入了淮西地界,两日后便可到和州。他们已经无须再躲躲藏藏,待等到了和州之后,乘船顺江去往应天,也省的这样的路途劳顿。
这连日来疾行,行进速度甚至远超行军时每日所赶的路程,劳累之处自不必说。这番折腾下来,慢说是方孝孺这样的身体不禁旅途劳顿,就连沐英那小子也被磨平了性子,一路上都是低头不语。
“前面就要到和州了!”方圆突然道。
“是啊!”王小十与他搭话。
方圆道:“那在下也要告辞了!”
“告辞?你不去应天了?”王小十觉得这人怪的很。打从心底里,他就认为这人是有意跟随自己一行,只怕抱着什么旁的目的。可如今还未到和州,这人就嚷着离去。难道说,是自己错怪了他?
就算自己判断有误,但刘伯温却不会。刘伯温一路上也紧紧防备这个自称叫方圆的男子。
或者,是这男子看他们一路防备的紧,而没有下手的机会,这才嚷着要离去的?
王小十该怎么办?是该任凭其就此离去,还是该将这人扣留下来,审问清楚再说?
王小十正在犹豫的功夫,他的身上肌肉都已绷紧起来,只需一个念头就可以动手。只是,他还下不定这个决心。
另一边,刘伯温开口道:“既然方公子另有要事,那就请便吧!”
“各位,后会有期!”方圆算是打过了招呼,自顾自的便走了。直至他走的远,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王小十身上紧绷的肌肉才松弛下来。他还不懂,为何刘伯温会轻易的放这人离开。但他相信刘伯温,相信他这么做必然是有目的的。
方圆与王小十等人打了个招呼,就径直离开了。等他们回过了神,他人影都不见了。
“刘先生……”
“王将军,这人还会回来的。”
“您确定?”
“当然。这人所图不小。”
王小十却是奇了。“刘先生看出这人有什么图谋了?”
“不可说、不可说……”刘伯温做起了神秘,也足足吊起了王小十的胃口。
“哎……”有心追问,可他明知,刘伯温若不想说,就一定是不会说出来的。就像这趟的青田之行,自己一路上追问了几次,可这刘伯温也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直到两人来到了青田,刘伯温这才说出了这趟的目的。
原以为青田之行结束了,却仍旧留下谜团重重,思来费神,想忘却又都忘不掉。
两天后,一行人到了和州。一路上太太平平,却反倒令人觉得不安。王小十这两日来更是不敢有丁点的放松。幸得他学会了那神奇的“睡觉功夫”,才不至于夜夜都睁眼睛守着。
终于,和州就在眼前。眼前江岔拦截,江面上却横着船只,似是早早就等候在了此处。
“看那船只,像是军中的船只,是在等着咱们的吧!”都说近乡情怯,如今快到应天,王小十的脸上也有了笑意。
方孝孺道:“小十哥你让人先一步快马回和州送信,耿炳文将军肯定会派人来接咱们的。”
小小几支军中的快船,横在江岔上显得孤零零的,却是他们过江唯一的指望。
“走,咱们登船回家!”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便有军士为王小十等人先一步探路。
“王将军且慢!”刘伯温拦住了他们。“这船只似乎不对!”
“怎么不对?那不是军中的船只吗?”王小十看得清楚,认得也明白,的确是朱元璋军中的快船无疑。当初,朱元璋军中缺船,只能缴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