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亨两人被请到了偏厅上等候。时间不大,元十英将军大跨步的走了进来。虽然看其面色不善,廖大亨却也不得不说。
“将军……”
“哼!”才一开口,就被元十英的一声冷哼所打断。“本将军在正在招呼重要的客人,你们为了些小事便三番两次的搅扰,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元十英说话打这官腔,给廖大亨的感觉就像是吃了死老鼠一样的难受。可如今自己有求于人,哪里还敢还嘴?
“将军说的是。可小人若是没有要紧事,哪里敢惊动将军的大驾啊!”廖大亨近前一步说道:“上次和将军说的事,已经有了眉目。”
“不就是横涧山的事嘛!如今朝廷正在颍州用兵,本将军还需要派人押送军械和粮饷,无力帮你收复横涧山。你的事情左右也已经这样,就再等上一等吧!”
原来,横涧山上的事,这位元十英将军也有参与。
横涧山离着滁州最近,他廖大亨手上虽也有两万多人,却不足以和朝廷的官军抗衡。若是元十英一声令下,顷刻间就荡平了他的“安乐窝”。为此,廖大亨每年都会拿出大车的金银孝敬给元十英祈求平安。
正因为如此,元十英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廖大亨才能够四处搜刮,抢出了横涧山的财富。
前段时间横涧山被占,廖大亨便求到了元十英这里。而元十英却以自己无力帮忙为由拒绝了。今日廖大亨二次上门,元十英的脸色也是更加不乐。
廖大亨解释道:“小人哪里敢和大人提无礼的要求啊!只不过这一次,我在城中发现了当初占领横涧山那一伙人的踪迹,担心他们是要对滁州不利,这才特地禀告大人啊!小人不为自己,却是一心为着大人着想啊!”
廖大亨说的声泪俱下,可这间屋子里只怕没人吃他的这一套。就连他自己,心底都对自己这番谎话嗤之以鼻。不过人总是这样,越是连自己都不肯相信的谎话,却越是想要让旁人相信。
元十英道:“打我滁州的主意?滁州城墙高大,纵然是有数万的乱军造反,也难以攻克。有本将军在此镇守,哪路的宵小敢轻易来犯?廖大亨,你是不相信本将军?”
廖大亨摆手道:“不是、不是。只不过这贼人狡猾,当初就是那个叫王小十的潜入横涧山,策反了纪纲等人,才引外人进入,兵不血刃的就占了横涧山。如今他们又悄悄的潜入滁州城,小人只是怕他们故技重施啊。将军,此人不得不防。小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只要将军给我一队人,我必将这尖细抓来严加审讯。”
廖大亨所打的注意,不过是想要借元十英之手抓住王小十,再拿着王小十做些文章,重新夺回横涧山,继续做他逍遥的山大王。
那王小十身手虽一般,可身边总有高手跟随。凭廖大亨手下的人,即便找到了王小十,却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够生擒下他。如此,他不得不借助元十英的力量。
在滁州城内,还有什么人能够抵得上滁州守军呢?
“本将军正在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议。”元十英离开时悄悄的向亲卫使了一个眼色,那年轻的军士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在送客。
几乎是被强行赶出了将军府,廖大哼哪里怎么能不气?他简直要被气炸了肺。
“王八蛋!当初伸手要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赶大爷走?如今没了横涧山上的队伍,就不把老子放在心上了!”这廖大亨是个小人,地地道道的小人。元十英两次拒绝了他,便记恨在心。“你不帮我,老子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到时候,有你后悔的一天!”
元十英这里,在回往正厅的路上,对身旁的亲卫说道:“廖大亨这人的话不可全信,却也不可不信。要是那些贼人真的进了城,说不准会搞些什么事出来。你吩咐下去,这几日军士们不准离营,更不准和人私相见面。各级将领那里每日作息都要上报过来,不得有任何错漏!”
元十英还是一个谨慎的人,不然如何成为元军中的高级将领?他不愿帮着廖大亨捉拿王小十等人,是不愿意在城中闹得鸡飞狗跳、人心不安。而必要的防备措施还是要做足的。他也怕自己手下的将士们,真的被王小十这些人给策反了!
回到厅上,就见陈善儿仍旧坐在桌案旁。桌上的酒菜都已经冷掉了。
“刚去训斥了他们一通,将兄弟冷落在这,真是对不住了。”元十英拉着陈善儿,两人一同进了书房,打算秉烛夜谈。又吩咐军士搬进了两张竹塌,两人今夜似就要住在这里。
内宅,夫人屏退了下人,早早就已经睡下。而陈颖儿两个年轻的姑娘屋中却仍旧点着灯,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这时候,院墙里发出一声轻响,好似一块石头滚落在了院中。
屋中,就听元家小妹说道:“姐姐,这是滁州新进的一种香料,放在荷包里佩戴在身上,香气能让人一整天都精神百倍。”
陈颖儿接过了荷包道了一声谢。
又过了一阵,两个女孩子聊的累了,便沉沉睡下。而这时,院墙处的阴影下闪过了一个人影。这人身材高大、肥胖,看样子体重该在两百斤之外。而这么重的身子,他的双足落地却是极轻微,寂静的夜里也根本无法发现其声响。
这人慢悠悠的来到小姐的窗外,熏香的一端刺破了窗纸,迷烟吹向了屋中。
这是一些绑票的劫匪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