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方锦与李沉对了个眼神,迟疑了一会,回答道:“我记得最多的时候……一个月十本。”
这是什么样的工作量,这种刊物一个月十本,速度都快赶上日报了好吗!还有,那本一共有九个下的卷名,这封皮上真的还能写得开吗!
好在意……真的超在意的喂!
却见沐方锦从头将那官员调查录翻到了末尾,又缓缓地摇摇头,“啧,还是没有我们秦中丞的要点,想升个官真难,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将他踢走。”
“里面、里面写了什么,我可以看看么。”辛夷实在忍不住,真的好想看看这个年代的周刊究竟是什么模样。而当沐方锦大喇喇的将那本《官员调查录六月上卷》递给她,辛夷抱着书翻阅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刚刚定义这本书是‘周刊’该有多么贴切。
不过如果加一个准确概念的话,应该是——八卦周刊。
里面的内容又多又杂,就跟记流水账似的,分别记录着官员们的动态。比如今天谁谁谁与谁谁谁出去喝酒,然后喝的是米酒呢,还是烧酒呢。再比如今日某个官员他家养的大狼狗生了一窝崽子,多少只公的,多少只母的呢?再再比如,某某官员今日去了妓馆,他是挑了这位姑娘呢,还是那位姑娘呢。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满满写了一本子。
当然,期间还夹杂着谁谁谁喝酒喝吐了吐了好几摊味道难闻死了,而且酒品超差。大狼狗生了崽子之后某个官员伺候的不妥帖结果被狗给扑倒在地咬伤了。去妓馆忘了带银子,拖欠着妓馆三五十两的银子没有还……诸如之类的小碎账。
“等、等等你们刚刚说这本书的主编是……是……太史令?”
“嗯,钟陌是从五品下的太史令。”沐方锦点头回答。
一提到太史令,辛夷头一个想到的是身残志坚忍辱负重,被中学论文里面某个部位一次次被斩断又重生循环往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司马迁同志。不过人家好歹写出的那叫‘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而钟陌同志,您看看您写的这是啥。整个一个偷拍狗仔队写出来的流水账啊!
同样都是太史令,差距咋就这么大!!
“他……那他把这些给你,是用来……”辛夷僵硬的问。
沐方锦淡定的望望那记事本:“哦,他将这东西交给我,我身为御史,自然是要用这些来监察官员行动,侦查案件以及弹劾官员了?”
……一口老血啊!
沐公子!您认真的吗!您真的是认真的吗!拜托别把这种事情说的这么严肃啊!!谁会真的用这种东西威胁到官员的啊!
而正在她思想纠结当中,沐方锦却将眉梢一挑:“怎么,你不信?”
……鬼才信你啊!!!
李沉望着她僵硬的面色,又见沐方锦一副不屑搭腔的样子,则轻笑了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这你倒是应该信任你师兄的,因为当真还有不少官吏是被他这么……”
辛夷无力扶额。“其实我倒是好奇了……为何、为何那位太史令钟大人有着这么高超的侦查技巧,还要屈才去写史书?应该直接调去御史台好吗!”
李沉望着她僵硬的面色,又见沐方锦一副不屑搭腔的样子,则轻笑了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这你倒是应该信任你师兄的,因为当真还有不少官吏是被他这么……”
辛夷再度无力扶额。“其实我倒是好奇了……为何、为何那位太史令钟大人有着这么高超的侦查技巧,还要屈才去写史书?应该直接调去御史台好吗!”
“你真当我们没有劝过他?”李沉将手一摊,无奈道:“我们也都觉得他做史官未免太屈才,阿锦也无数次以御史台或者自己的名义发出邀请,可阿陌……阿陌他……”说到这里,他也无奈的按了按额头,“那厮竟然对我说,写史书是他的理想,他最高的理想就是要将这个国家里一切发生过的事情都记录下来留存在历史中……”
“……纸够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