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向二人福身,没有多言。
在桌边坐下,由着绿腰给自己倒了茶,长公主抿了口茶,不急不忙地道:“我婆婆不是还在那边吗?少了我也无大碍。”
“韵儿,你也不劝劝她,就这么由着她胡来!”安颜责怪道。
长公主放下杯子,看着她眉头一挑,笑道:“何时你也会在意这个了?从小就爱胡来的人竟然教训别人胡来,真是让人好笑!”
安颜:“……”这就是小时候太熊,留下太多的黑历史的下场!
秦韵笑着摇摇头,“阿颜,你心里可还舒坦?”
“我为何要不舒坦?”安颜反问。
“比起半个月前,你现在可算得上真正的名门闺秀了!”
再一次被翻旧账的安颜:“……”
“洛泠的事儿,你不用藏着掖着,不高兴打发了便是。”长公主无所谓地摆手。
秦韵和安颜这次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对于长公主殿下来说,想要打发一个女子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是她们又凭什么?
人家既不是你家的奴婢,也不是你的朋友,无缘无故的就对人发难这不是惹人非议吗?
秦韵默默地扶额,决定直接忽视长公主的话,她不错眼的看着安颜,“你就没想过,萧将军可能对洛泠姑娘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安颜愣了愣,她之前倒是有往这个方面想过,但是在今天见到那位一直陪在萧凛身边的姑娘后,她瞬间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倘若萧凛真的对她无意,那为何她的吃穿住行都是按大家闺秀的规矩来安排?或者说,萧凛并没有打算将洛泠当做丫鬟。这个认知让安颜呼吸一窒,她猛地偏头,避开了秦韵的视线。
“阿颜!”秦韵皱了皱眉,“逃避……”
“原来都在这儿呢!”秦韵的话音被截断,门外传来的青年男子的声音让屋里的三个人身体一僵。今日所请的都是千金小姐,怎么会有男人?
想到此,门外又响起了那个声音:“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这个声音是……齐桪?!
三个人反应过来,顿时松了口气。
“给我滚进来!”长公主被吓得不轻,回过神来了,这脾气也就上来了。
房门被推开,三个容貌皆是出色的男子大踏步地进来,为首的可不就是齐桪吗?
“皇姐,你别生气,我也不是故意要吓你的。你们说话说得太过入神,连下人给我们行礼都没有听见。”齐桪很有眼见力的认错。
扫了一眼他们三人,长公主冷哼一声:“我们的谈话,你们听见了多少?”
“也就后面那几句。”南衍挨着长公主坐下,讨好地道,“气大伤身,阿欢莫要生气了!气着了身子可怎么是好?”——长公主名讳单一个欢字。
安瑜温和地看了看安颜,发现她并无不妥,这才放下心来,“这些日子可还好?”
“大哥怎么会和圣上一起过来?”安颜依旧没有挪动半分,靠在软榻上慢吞吞地问道。
齐桪在秦韵身旁坐下,笑得一脸和善:“不过是召你大哥进宫帮我处理了些事,刚刚忙完,就听说皇姐在府中办了个花宴,又恰好安夫人遣人来请太傅,我闲着无事,就跟着一起来了。”
安颜狐疑地看着他,真的是这样吗?听起来可真巧!
安瑜和南衍都面无表情的看住他。这话他还真是说得出口,他们会出现在这里,还不是拜某人所赐。闲着?他们累死累活的把堆积的折子、卷宗都处理完了,能不闲着吗?
齐桪面不改色地道:“韵儿,陪我出去走走可好?这两日我可累得很,今日好不容易才能出宫歇一歇!”
南衍无语望天。这人可还真是厚脸皮啊!谎话顺手拈来,明明是他们三个这两日累成狗了好嘛!
秦韵含笑点头。
这两人走了,南衍也不愿意和这些电灯泡待着,软磨硬泡地拉着长公主走了。
就只剩下安瑜和安颜两兄妹了。
两人静默无言许久,谁都不先开口。
安瑜手执茶杯,凝神片刻,终是率先打破了这片寂静:“阿颜,我听晤风说了事情的大概,你是怎么想的?”
“我放弃了!”安颜很冷静地道,“这虽是我的事,却有可能连累整个安府,而且,他已经拒绝我了,所以我可以死心了。所以,大哥,你不用再试探我了。”
安瑜先是不解的挑眉,明白了安颜的意思后有些无奈,“大哥没有试探你。阿颜,如果你是真的非晤风不可,大哥会帮你!”
良久的沉默后,安颜侧了个身,背对安瑜,不动声色地道:“……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
无声的逐客令让安瑜苦笑,最后也只是起身出门,就连碧珠也被她赶了出去。
看着房内的一角,安颜的视线渐渐模糊。右手缓缓地抚上心口,她牵了牵嘴角,闭上了眼,泪珠却是不可避免的从她眼角边滑落,没入发间。
济宁侯府的后院有一处地势较高的楼阁,长公主下嫁给南衍之后,时不时的会在这里小住几天。她不在的时候,楼阁的周围都会分外安静,而此时,却传来了说话声。
长公主神色不善的盯着站在萧凛身后的女子,凤眸中含着些许不悦。
齐桪胆战心惊的防着自家皇姐,以免她突然发火。
“皇姐……怎会在此?”
剐了他一眼,长公主冷笑,“这是你的住处还是本宫的住处?本宫在哪儿还要和你禀报不成?”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