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吧!”
平静得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让大臣们皆纷纷噤声,微微垂下的眼睛向身旁两边瞟了又瞟,都不愿做那个出头鸟。
安大人将这些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想起在战场上不知生死的安瑜,心里充满了失望。前方将士们为了守卫边疆,离开了自己的亲人,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而在京城里的这些人却为了自己的一丁点儿利益,不顾百姓的死活,也不顾将士们用生命换回来的安宁,一心想着如何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权利与地位。
是该辞官了!
安大人如是想着,上前几步,向上面那两位拱了拱手,恭声道:“臣有本启奏!”
齐桪颔首:“爱卿请说。”
“臣以为,南方的战事保持现在的局势是最好的选择。萧将军虽然已经身陨,但是在此之前的局面却非常的好,况且,犬子也未曾在折子里要求再派一位将军过去代替萧将军,那么就说明,南方的战事并不如我们所想的那般糟糕,因而,此时根本不宜轻举妄动。”
“臣以为不妥。”之前那位叫嚣得厉害,被长公主嘲讽的赵大人立刻站了出来,“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中此时群龙无首,必然军心大乱,再有,我方的攻势极好,完全可以一鼓作气将敌军赶出南方,但如此,就必须要派一个懂得领兵作战的将军去往边关。陛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说完,赵大人便跪了下去。
“臣等附议。”朝中有一半以上的大臣跟着赵大人跪了下来,显然是要逼齐桪答应他们。
齐桪额角猛跳,盯着赵大人的眼神深深沉沉,看不出一点情绪。
长公主微微侧首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齐桪垂眸,松开了紧捏的拳头。
长公主回首,见底下呼啦啦跪着的一大片的人,嘴边勾起了一抹讽刺:“听诸位爱卿的意思,是想要身先士卒?”
“臣……”一听这话,他们暗暗叫了一声不好,就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只见长公主玉手一挥,就截断了他们接下来的话。
“如果爱卿们实在是担忧边关战事,本宫可以成全你们。正好也让诸位大人见识见识何为战场。”长公主柔柔地道,那语气却是赤裸裸的嘲讽,听得一个个大臣面红耳赤,“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呵,诸位爱卿在担忧边关的时候,还是先想想自己是真的在担忧边关将士,还是在担忧别的什么,又或者,自己是否有那个资格去担忧、责怪将士们。”
“长公主殿下,后宫不得干政!”其中一位御史涨红了脸道。
闻言,齐桪目光犀利地看向那位开口的御史大人,冷冷一笑:“先帝在时,常常让皇姐帮忙处理政事,你的意思是,先皇昏庸无道,竟让后宫女子干政吗?”
“臣、臣不是那个意思。”御史连忙磕下头,慌忙道。
无论先皇做的对不对,都不是他一个做臣子的可以置喙的。而且,先皇去世五六年了,死者为大,难道他还敢说些什么大不敬的话吗?
长公主朝齐桪摆了摆手,“陛下,此事交于本宫处理吧。”
“好,就依皇姐所言。”
她踱步而至御史的面前,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吐出来的话却让人心生寒气:“拖出去,斩了。行斩腰之行。”
两侧候立的侍卫闻言,立马上前拖走了御史,只留下他凄惨的呼喊声。
众位大臣们面面相觑,这才想起来面前的这位的手段,不禁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长公主脸上浅淡的笑意,背脊直冒冷汗。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鸡儆猴!
果然,有了这位倒霉御史的前车之鉴,再没有人敢跟齐桪唱反调。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
齐桪采纳了安大人的建议,边关之事先暂且交于安瑜做主,其次,务必要找到萧凛——哪怕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散朝之后,齐桪和长公主一同去了昭阳殿。
“皇姐,晤风的事,还要麻烦你多安慰安慰阿颜。”齐桪疲惫地道。萧凛的事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让他措手不及,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长公主应了声好,沉默了片刻才问道:“关于萧将军的事,真的是……”她失了声,说不出后面的那个字。
齐桪苦笑:“不知道。安瑜没有说。”
长公主默默地叹息,没有再问什么。在没有得到的确切的消息之前,说什么都是枉然。
安府。
安大人刚刚从宫里出来,就被安夫人派来的人告知了安颜知道了萧凛的事后做出的决定,他一愣,反应过来后让人回去告诉安夫人,务必要将安颜给看牢了,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
得到吩咐的小厮匆匆地回了府,将安大人的命令传达给安夫人,然后,安颜被禁足了。
被禁足了的安颜没有吵闹,也没有哭泣,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榻上,目光落在屋子里的桌上。她太安静了,安静得让碧珠感到害怕。
门外人影绰绰,不大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匆忙回到府中的安大人。
门外,安大人愧疚的声音响起:“阿颜,爹知道,你现在恨爹。但是,为了打消你的念头,爹只有出此下策了。对不起,阿颜,等此事了了,爹会放你出来的。”
“夫人,派两个粗壮的婆子守在阿颜的门口,防止她逃跑。”安大人不放心地嘱咐了安夫人一句,而后又去了书房。
安夫人应了下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