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懂了她的用意,没有再问。
如果皇后真的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人,那么他就不会因为一双眼睛而将朝烟带进了宫——是的,朝烟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宣德帝外出时,在有心人的安排之下,巧遇到了朝烟。而且很巧的是,朝烟的眼睛像极了某个人,让宣德帝一看就无法移开目光。
在知晓了朝烟随身只除了一个侍女之外便再无任何亲人,更要命的是,朝烟的身体虚弱,如果不好好调养,恐怕活不过几年。
宣德帝原本只是想派人在宫外安置好朝烟便罢了,可是当他一对上朝烟那双眼睛时,心中就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地叫嚣着:不能错过她,不能错过她,否则自己日后一定会后悔!
所以,朝烟进宫了!
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朝烟讽刺地一笑。有个人能仅凭她的这一双眼睛就认出了她,然而她心中希望认出自己的那个人却不识得自己……还真是万分可笑呢!
青莲觑了一眼朝烟的脸色,发现她嘴边那抹带着讽刺的弧度时,低下了头,心中悄然一叹。
“奴婢见娘娘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娘娘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青莲替她摘去了首饰和耳环,又帮她换了衣服,服侍着她睡下,轻声道。
朝烟柔柔一笑,轻轻地嗯了一声,就阖上了双眸。
揽月宫中一片安静,然而长乐宫中此时却不怎么太平。
得知宣德帝去了揽月宫,秦韵气得摔了手中的杯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冷冷地道:“陛下在她那儿待了多久?”
“启禀皇后娘娘,陛下在静贵妃娘娘处待了一刻钟不到,就走了。”小宫女颤抖着身体,努力平静下来。
秦韵心头怒气犹在,刚要开口说话,她身边的大宫女就已经劝她了:“娘娘,切莫动气!陛下只不过是可怜静贵妃罢了。奴婢可听说了,静贵妃从进宫到现在,都还没有侍寝呢。可见,陛下也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娘娘何必为了一个没有侍寝的妃子而动怒呢?”
秦韵侧首看了自己这个大丫鬟一眼,挥了挥手让地上的宫女出去。
这个大丫鬟不是从小服侍她的兰香,而是她在府中重新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丫头,名叫雨儿,至于兰香,她没有带进宫来,反而还把她打发出了秦府。
雨儿担心她气不过,要去揽月宫找麻烦,不由得苦口婆心地道:“娘娘,您和皇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皇上是不会宠幸静贵妃的。所以,娘娘,您千万要稳住,不能自乱了阵脚。”
秦韵眼里涌起丝丝苦涩。朝烟没有侍寝又能如何呢?宣德帝也没碰过她,说起来,她和朝烟也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她是皇后!
“陛下驾到!”
宫外响起的声音让秦韵回了神,赶忙起身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宣德帝宠溺地搀住她的胳膊,温和地笑道:“我不是说过吗,日后你见我时不用这么多礼。”
秦韵没有动,微垂着头道:“陛下,礼不可废!”
宣德帝叹了口气,“你们都下去。”
宫女太监们都福了福身,随后离开了大殿。
“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不用再对我这么恭敬了。”宣德帝嬉笑道。
秦韵还是朝他行了一礼,这才起身。
两人坐下,秦韵递上杯子,温地一笑:“陛下,请用茶!”
“韵儿!”他抓住她的手,细细地摩挲着,“我说过,无人时,你直接唤我名字便可。”
“陛下,这于礼不合!”
宣德帝沉默了半晌,而后放开了她的手:“是朕太急切了!”
他起身,抬脚就要走,秦韵不敢拉住他,只是问道:“陛下这就要走了吗?”
“还有政务要处理,朕先离开了。皇后不必送了!”他的声音冷了不少,语气里的柔情全无,就好像刚刚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韵就算想要挽留他,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道:“臣妾恭送陛下!”
宣德帝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走了,只是他在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回过身吩咐她:“静贵妃那里,还要麻烦皇后多费心!”
秦韵见他停下了脚步,还以为他是要留下来,却不料他停下来是为了朝烟,她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可宣德帝还在这里,她不得不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来:“陛下放心,静贵妃妹妹那里,臣妾自当会好生照料的!”
宣德帝看起来似乎很失望,但他只是微微颔首,转身走了。
宣德帝一离开,秦韵回了寝殿,摔了房里的瓷器。刹那间,瓷器碎裂的声响惊动了门外的宫人们,只不过没有一个人敢进来劝她,全都躬着身瑟缩着身子站在门外,就害怕秦韵会叫到她们。
长乐宫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宣德帝那里,彼时他正和太傅安瑜和镇边将军萧凛在昭阳殿里商量事情,听闻这件事后,他沉默地挥退了前来回话的小太监,略微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让太傅和晤风见笑了!”
安瑜抬眼看他,眼里闪过一抹同情:“陛下这几日,一直都在为后宫之事而烦恼吗?”
宣德帝没有吭声。
萧凛皱了皱剑眉:“陛下还是少为儿女私情忧愁才是!南方战事虽平,但北方的南夏国这几年却是蠢蠢欲动,如若没有意外,五年后北方将再起战事。”
“朕何尝不知道?只是韵儿她毕竟朕的皇后,朕……”说着,宣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