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不好了,世子……世子过来了,他会不会……会不会……”彩云跌跌撞撞的闯进里间,哪里还有平日的沉稳和狠辣。
叶蓁蓁按按发疼的额角,没有理会彩云,此时江颜黎过来要做的无非只有一件事。
果然,江颜黎厌恶的看了叶蓁蓁一眼,径直把一封休书扔到叶蓁蓁脚下,薄唇轻启:“沐氏,你自入我候府以来,江某自认待你不薄,谁知你竟狼子野心,多次泄露府中机密,肆意打杀丫鬟,残害李氏、汪氏腹中骨肉。念在夫妻一场,今日你拿着休书自可离去,你我以后永不相见。”
叶蓁蓁看着眼前身着玄青色锦服,衣摆处绣着几朵墨云,玉冠束发,身姿高雅,面容冷酷的男子,这个男子就是叶蓁蓁这具身体原主人的丈夫江颜黎。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叫沐晨,只是这个沐晨早已魂归故里,此时身体里住着的不过是来自现世的一缕幽魂罢了。
叶蓁蓁弯腰拾起脚边的休书,淡淡行礼道:“是,沐晨谢爷不杀之恩。”
随后又看向跪在一旁的彩云:“彩云,你可愿与我离去?”
“奶奶,奴婢是您的丫鬟,自是要跟着奶奶的。”
“好,你去收拾东西,我们这就离开。”
叶蓁蓁能这么容易的接下休书,江颜黎微感意外,但如此最好。轻哼一声,江颜黎甩袖离去。
江颜黎走后,彩云跪坐在地,眼泪直流:“奶奶,您……您为什么要接下休书?”
叶蓁蓁淡笑扶起彩云:“傻丫头,这府里早已没了我的容身之处啊。”
“可是,可是奶奶,您为什么不给世子说清楚,那件事情本来就不是您做的,您只是……”
知道彩云要说什么,叶蓁蓁摇摇头截下彩云的话:“没什么可说的,我确实是父亲安插在江颜黎身边的探子,李氏、汪氏腹中的骨肉也确实是因为我才没了。再则,他也不会信。”
彩云泪流的更凶了:“奶奶,您明明什么都没做,李姨娘、汪姨娘她们是咎由自取,这些为什么都要算到您头上?”
叶蓁蓁不语,倒杯茶握在手里慢慢缀着,一边回想着原身的一些事情。
自三年前嫁给江颜黎,初始还好,江颜黎对她还算敬重。一个月里也有半月歇在她的曦晨院,每日里也能吃上一顿饭说上一些话。可好景不长,不过年余,沐府的目的被江颜黎有所察觉。自此二人便渐行渐远,直至江颜黎再也不踏入她的曦晨院半步。
而这一切皆因沐晨是父亲安插在侯府的眼线,负责向沐家传递侯府的机密。而沐家表面上和侯府一样支持着皇后所出的太子,实际上早就暗中投靠了二皇子。
可谁都不知道,江颜黎对沐晨有过救命之恩。沐晨不忍伤害江颜黎,又不能违背父命,只好两面周旋,时不时的传递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过去,有时也会装作无意把对侯府不利的消息透漏给江颜黎。
奈何有些事她不愿意做,有人会替她做,罪名自然是由她担着了。
沐晨常年周旋在沐府与侯府之间,早已心力憔悴。
这次汪氏小产,沐晨与江颜黎又有了冲突,气急攻心晕厥。江颜黎恨极了沐晨,是以下令不许请大夫,可怜沐晨就这么去了。
现世的叶蓁蓁就是这个时候到了她身上,接下了这具身体。
回忆到这,叶蓁蓁幽幽叹口气吩咐到:“彩云,给我准备笔墨。”
可怜的女子,你为了江颜黎收敛锋芒、受尽委屈,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如今你既已魂去,我也接下了你的身体,那些你想说不能说的话、想做不能做的事就由我帮你说、帮你做了吧,就算是我接下这具身体的报答。
沐氏,你因江颜黎而死,欠下的债也算两清了。
既死了也总要死的明明白白,不该背着这许多冤屈离去。
执笔把沐晨入侯府后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一一说明,还有对隐藏在侯府深处的那个人的猜测都详细告知。
落笔,待笔墨干后用一信封装好。
“彩云,拿好我们的包裹,待我把这封信交给江颜黎,我们即刻就离开。”
“是,奶奶。”
猓侍墨拦住叶蓁蓁:“奶奶,世子有命不许您踏进书房一步。”
叶蓁蓁嗤笑一声,不理会侍墨径直往里走,侍墨只得步步后退。
“奶奶,您再往前,小的只能对不住您了。”
外面的争执扰的江颜黎不得清净,“侍墨,让她进来。”
“是,主子。”侍墨让开身体,叶蓁蓁推门而入。
江颜黎不屑的看着沐氏,他和这个女人夫妻三载,即便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他也不曾亏待她半分。怎知她竟一点不顾夫妻情分,在这侯府中搅风搅雨、害人性命。
“沐氏,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叶蓁蓁定定的站到江颜黎跟前,清楚的看到江颜黎眼中的不屑、厌恶、憎恨,在心底悠悠的叹口气,为这个可怜的女人不值。
“世子爷,您放心,我既接下了休书,自然不会再纠缠与你。但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我既要走也要清清白白的离开。”言毕将准备好的信笺放在江颜黎桌头。
江颜黎看都不看一眼,嗤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信不信在你,与我并不相干,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说完福身一礼,转身就走。待走到门口顿了顿,转过身看着江颜黎一字一句的说道:“江颜黎,你配不上她。”
她?不屑于计较沐氏口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