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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雷鹏飞再次听到场院那个让他毛骨悚然的沙沙的脚步声,但很快就消失了,于是,他也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起床后,雷鹏飞没有吃早饭,也没跟房东打招呼,就出去了。他先到村里另一家特困户走访了一下,然后来到村委会,与郭小茹见面,等谢有财来送公章。
见了郭小茹,雷鹏飞的感觉就与昨晚跟房东不一样,有一种特别亲切和温馨的感觉。郭小茹毕竟比房东年轻十多岁,再加上今天她穿了一件韩版新款的青春时尚型夏装,头发在脑后盘了一个漂亮的髻,使她看上去越发地年轻,像个未婚女孩子一样。
郭小茹非常细心,看了他一眼,就惊讶地问:“小雷,你昨晚没睡好?怎么眼圈都是黑的。”其实也是在用有情人的目光看他,所以看得那么细心,感觉那么准确。
“没有。”雷鹏飞当然不会把房东的fēng_liú暗事告诉她。告诉她,她一定会叫他搬出去住的。可能搬到哪里去住呢?总不能住在她这里吧?背后已经有风言风语了,如果再住在她这里,那还不得?小芹那里更不能住,村里其它人家都不如林昌生家,除了谢有财家。
算了,还是将就着再住一段时间,待村里办了厂,就可以住在厂里。想到办厂,雷鹏飞马上决定,等谢有财来了以后,他就去卖桃现成看一下焦卫娟,催她让山西那家桃汁厂的老板,尽快过来谈一下合作意向。
“郭书记,我猜啊,昨天晚上,谢有财应该也没睡好。”雷鹏飞看着姐姐一般亲切漂亮的不出的温暖和甜美。他就是喜欢跟她呆在一起,哪怕闻一下她身上的女人味,他都觉得有一种迷醉感。
郭小茹笑着问:“怎么叫也没睡好?你怎么知道?”
雷鹏飞神秘兮兮地说:“我们公开到乡里举报谢洪生,郁启生肯定会打电话告诉他,他能睡得好吗?说不定他昨晚还在连夜活动呢。”
郭小茹收起甜美的笑容,脸色严肃起来,说:“他一活动,我们就要倒霉。”
雷鹏飞说:“不一定,事情都是能互相转换的。他不是答应你,今明郁启生已经把我们举报的事告诉了他。不来送,说明他还不知道。”
郭小茹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这样说?”雷鹏飞正要分析给她听,院门外就响起一辆轿车开过来的声音。雷鹏飞轻声说:“他已经知道了,来送公章了。”
果真,一辆桑塔那轿车开到院门外停住。驾驶室的门被推开,谢有财从里边走出来。他还是那样大大咧咧地走进院子,没走到堂屋门口,就异常热情地说:“小郭,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唷,雷助理,你也来得好早啊。”
郭小茹站起来,面对他不冷不热地说:“我们在等你。”
雷鹏飞在站起来的同时,轻声提醒郭小茹:“他表面上太热情,可不是一件好事。”
郭小茹轻轻点头,以示知道。谢有财走进屋子,先是动作夸张地拉开皮包的拉链,从包里拿出村里的公章,态度异常客气地交给郭小茹,说:“小郭,先把公章交给你。”说着把象征权力的公章恭恭敬敬地送到郭小茹手里,然后走到自己那张一直空着的办公桌边坐下,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前一阵,我在外面忙事,这里来得少了,影响了村里的工作,我向你们两们村干部检讨。呃,以后我要改正,没事就来这里办公,一起商量村里的事情。”
雷鹏飞笑着嘲讽说:“谢村长的态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谢有财一愣,马上打出笑容说:“没有啊?什么风声?”
雷鹏飞说:“没有就好,我是随便问的。说明谢村长政治觉悟高了,对自己以前的行为进行反思,自己想改正了,啊?”谢有财眉头皱了起来,脸上掠过一层不易察觉的阴影。但他马上克制住心头的不快,转脸去看郭小茹,问:“小郭,昨,你们已经谈了一家帮我们村里修路的公司?”
郭小茹比他小二十岁,他叫她小郭没有错,但在她当了村里的支部书记以后,他一直这样叫她,这不仅是倚老卖老,也是在看轻她啊。乡里领导在“小郭”后面尚且还加了个“书记”两字,他却一直这样轻描淡写地叫她。
但郭小茹也听惯了,没怎么生气。现在听谢有财要探听修路方面的信息,好在雷鹏飞昨:“只是谈了个意向,他们回去还要考虑一下。你也谈了一家,是哪里的?”
谢有财也是含糊地回答:“我们也只是大概谈了一个意向。”雷鹏飞插话说:“多淡几家没有错,可以比较一下嘛。谁有实力,谁的条件好,就订给谁,对吧?就像卖桃子一样。”
谢有财听到“卖样子”三个字,眉头又耸动着皱起来。他在心里恨透了雷鹏飞,真想指着他臭骂一顿,解一下心头之恨。
可是昨晚,郁启生把他骂得狗血喷头,教育了他一番,要他夹紧尾巴做人,积极热情地做好村里的工作,搞好与郭小茹和雷鹏飞的关系,否则,他马上就要完蛋。
昨晚七点半,他准时赶到郁启生家里,先是送上四瓶茅台,然后又拿出五万元一张银行卡,不声不响放在郁启生家客厅里的茶几上。郁启生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只顾把雷鹏飞和郭小茹来乡里举报他的事告诉他,然后就开始说他骂他,教育他,最后才与他一起商量对策。
郁启生叫他连夜去敲开乡纪委书记高富荣的门,把五万元现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