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二丫本以为这小皇子只是贪图新鲜,毕竟这客栈是怎么比也都比不得宫中的锦衣玉食,所以她以为他只是暂住几日而已。可随着这日复一日,这每天早晨,二丫仍是能看见他的护卫又特意从外面买了丰富的早膳回来。
兴许是吃习惯了,这小皇子已没了一开始的抱怨,只如今这护卫买什么他便也吃什么。对此,二丫不说啧啧称奇,只是每次一见那红枣糕点,她总也要忍不住地吞下口水。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啊...可是若想着这小皇子能善心的分她一些自也是徒劳,所以她转向仍乐于自己与自己下棋的段凤染道,“夫君,不如我们也去外面买些吃的吧?”这整日吃客栈的东西,或者是吃阿水做的吃食,二丫其实已觉得有些腻了。
“你想吃什么?”段凤染最近得了消息,说是段凤举已离了江南,于前两日返回京城,可之后就一直在段府中查帐,也少有出门的时候。而一直蹲守在这里的蒙面人们也都已经撤了,至于这是否与小皇子有关,他也就暂时不知了。
而所谓浮生偷得半日闲,同时也是托小皇子的福,这客栈总也算安静。这安静皆因除他们两伙人外便再无旁人,而连着这客栈的掌柜和小二们,如是没得小皇子的吩咐,他们也是轻易不会上二楼的。
“我觉得那红红的糕点似乎不错,阿水说那是用红枣做的,说是吃了,对有孕之人可是有好处。”其实阿水只说那是红枣糕,可也没说什么对有孕在身的人有好处,不过二丫想吃,自然就得利用下阿水了。
“那就去买吧。”意外的是段凤染也无阻止,只是他的话让二丫有些歧义,这是肯放她出这客栈了么?
二丫假装在看这棋子,可段凤染却知道她这是在装而已,因为她根本就不懂,所以他遂道,“就让阿水去问问那些护卫在哪儿买的,你就不必去了。”
二丫一听又失望地耷拉着个脸,虽然她并不期待自己可以踏出客栈,只是段凤染这斯还有这下棋的消遣,可是她二丫能做的事也不外乎那三件--吃、睡、拉...
“哦...”其实她自己也清楚,这三月内,肚子里的孩子是最要紧的,因此她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
二丫讪然躺回床上,也不急叫阿水。而阿水呢,如今已对这客栈的厨房了如指掌,这早膳完了,二丫想她也是应该在准备午膳了。
她正百无聊赖地在床上踢着腿时,门外有人道,“段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段凤染只能放下棋子,可还未行至门口,这房门便被推开,这人未至,声却道,“段夫人...”
怎么找的是她?二丫与段凤染对视了一眼,有些莫明的同时就见小皇子进来了,他身后跟着的护卫手中还捧着一件衣袍而来。
小皇子开门见山道,“我的袍子刮烂了,你帮我补补吧。”他以眼瞥向护卫手中的袍子,那神情正是理所应当。
二丫那时看在这以此大房换了那小房才不记这小皇子抢房的仇,只是此刻又见这小皇子如此理所应当的就让她补衣服...好吧,奈何人家是皇子殿下嘛,而且这补补,二丫还是会的,便只扯了笑容,似在欣然接受,“妇人这就拿去补补。”
可当二丫拿着这袍子一看,却发现这岂是烂了如此简单。是啊,这是刮烂了没错,只是这真是太会刮了,竟然刮在了一只蝙蝠上,而这蝙蝠竟是绣上去的!
二丫试探道,“殿下,这只要补上就好了吧?”她把‘补’字说得很重,就是想强调是‘补’而不是‘绣’。
“你且看看,应该还不止一处,你把它绣回去就好了。”小皇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已把二丫这侥幸心态给彻底浇没了。
而后,小皇子也不理会二丫的目瞪口呆便又走了。二丫把这袍子展开,再前后翻了翻,一、二、三、四...共七处...除了蝙蝠,还有些花卉纹路。这...这大佛是怎么穿的衣衫啊!
好了,她现在连这去吃红枣糕的心思都没了,更别说是让阿水去买了,因为这一涉及到刺绣,她还真觉得,若是没了阿水,那她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而段凤染也看了眼小皇子的衣袍,他不说幸灾乐祸,只因他也很少见二丫做女红,因此还说地善解人意,“要唤阿水来么?”
二丫无力地点头。心道,也只得先等阿水来,再决定如何做了。
兴许是一时着急,二丫的腿竟开始有些抽筋,她哎哟了一声,随即只能靠椅而坐。
段凤染立即起身,他见二丫疼的直扶住腿,便抬起二丫的腿,让它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你放轻松些...就刺绣一事,至于你如此紧张?”
二丫定不会与段凤染说她其实还不太会刺绣,因此只“呵呵...”地笑了笑,就想着囫囵过去得了。
“夫君,这大佛何时才走啊?”二丫心中有气,也不怕什么隔墙有耳了。
段凤染边与二丫按摩着腿边道,“也许等到辛九娘子来了,他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