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向前已经有了别人,向后是汝阳与壬平两郡,却是陕右李家的势力根深蒂固,照旧不是一马平川的地方。”
这两点刚刚说完,柴听山竟然轻笑一声,面上并无多少担忧之色,摇了摇头道:“你意思是,朝廷还没发兵讨伐我,我便已经被别人包围了?”
王大善人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哈哈,大善人你忒也杞人忧天,先不说其余诸城诸地如今还姓‘魏’,不是无主之物,便当真这些地盘皆是无主的,大家各凭本事。”
越说,柴听山越多了几分豪气,站起身来跨前一步,摆手又道:“未来的事谁能知晓,先跑的人就一定能更快抵达终点吗,我柴听山又如何不能咬下几块肥肉。”
“既然都当我是浑身没有二两肉的骨头,那我也要当一块难啃的骨头,想吃我?”柴听山一巴掌拍在桌上,指着北方:“先崩掉你两颗牙再说。”
“好!有志气。”王大善人眼神一亮。
诚如柴听山所言,未来的事天知晓,先前王大善人他自己那番话中,亦不无夸大恐吓的成分。
真金不怕火炼,这一试,当真让他发现这柴听山有所长,并不是脑子一热,撂挑子就造反的货,不至于闻风而逃,当真有一天朝廷的兵马来袭时,吓的屁滚尿流。
如此,便值得他王春才压上一注了!
屋内陷入了一瞬间的寂静,之后两人又详谈了起来。
整个城中柴听山最看重的便是王大善人,这座山翻过去了,他心里一块大石也落了。
一些事情聊的差不多了,王大善人喝了一口茶后又笑呵呵的道:“最后再给柴将军您一个建议,城中有家天下第一客栈,如果能拉到你这一边,好生利用起来,获得的收益可能是你想象不到的。”
既然他都压了一把赌注,自然是希望自己这边的筹码越重越好,赌徒都是想赢的,他也不例外。
想到刘元刘掌柜的,王大善人脸上露出一抹老狐狸般的笑容。
哦?又是这家客栈,先前王通判可以给他提了一嘴,他还没有怎么放在心上,谁知此刻又被王大善人提起。
将他的好奇心彻底的调动起来,点了点头道:“我会去看看。”心里已经把天下第一客栈放到了第二的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王大善人呼喊一声。
“柴将军,我有要事禀报。”门外人应了一声,原来是找柴听山的,王大善人看了柴听山一眼。
“好,那今日便说到此处,柴某先行告辞,咱们改日再谈。”柴听山起身作别,王大善人送出几步,看着柴听山推门离去。
出了屋门,丁广志正站在屋外:“将军。”
陈斩丁广志二人地位相差无几,两人都是当初最先跟着柴听山杀了督兵起事的老人,皆算是柴听山的左膀右臂。
“走,外面说。”拍了拍丁广志的肩膀,两人走到石子儿小路上,两面是假山青竹,清风微拂,绿影蒙动。
看的丁广志羡慕不已,到底是有钱人的日子好啊,将来他也要弄这么大的府邸。
看着大宅院的风景,一时间出了神。直到柴听山问道:“你不是要说事吗,什么事,说吧。”
才回过神来道:“啊,是了,柴将军您刚下的死命令,立马就有人敢不放在眼里,去骚扰百姓了。”
“谁?”闻言柴听山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盯着丁广志的眼睛沉声问道。
这命令关系到他后来的计划,无论是谁敢触犯他都不会留丝毫情面。
“陈斩领着杨虎三人。”看柴听山如此重视,丁广志心上一喜,终于让他抓到了小辫子,赶紧说出那几人的名字。
听到陈斩的名字,柴听山心下一沉,这是他最不想得知的结果,脚步不由得快了几分,嘴上问道:“他们去了哪儿。”
“好像是一家客栈,啊,对了,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客栈,啧,瞧这名字取得,那掌柜的脸多大呐。”丁广志低着头思索着,啧啧赞叹出声。
说完抬起头来,才发现柴大将军屁股后像着了火似的,跑的飞快,眨眼都转过了拐角跑没了人影。
娘希匹的,柴听山已经跑到了府邸的大门口,站在两个石墩子中间,左右看了一眼,在心里暗骂一声。
他千算万算,怎也没想到陈斩居然和天下第一客栈撞上了。
此刻一急,才发现自己不知那客栈开在哪个方向,身后响起丁广志的脚步声,转过身来,有些急切的问道:“那客栈搁哪儿旮沓角呢?”
“将军,这边,这边。”来时都打探好了,丁广志当即率先朝前走去。柴将军越急,他心里越开心,说明陈斩要倒霉了。
王大善人府本就不远,两人脚步又快,不出多时,两人已经站在了图运街口子上。
脚步匆匆,还没走出几步,丁广志抽了抽鼻子,下意识的自言自语道:“哪家人做饭,炒的什么菜呢这么香。”
这味道柴听山也闻到了,但他这会儿哪有心思关心吃的什么,推了丁广志肩膀一把。
几乎是寻着味,两人站在了正门口门槛前,抬头望着那匾额,写着歪七扭八的六个大字——天下第一客栈。
是这儿了,柴听山放松下心情,握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