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她什么都不会做,也做不到,连死,连死都做不到,不是吗?
刘雅啊刘雅,你干嘛不一枪打死我?你想死了来对我开枪,既然那么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让我也死了,让我和你同归于尽,让医生没办法救我?可是,你偏偏,偏偏这样,让我像个废物一样地躺在床——如果说刘雅要报复她和霍漱清的话,现在真的是达到目的了,她现在这个样子,她痛苦,霍漱清,肯定也不舒服,而且,这么多个月,他瘦了那么多——
想起霍漱清,苏凡的心里痛极了,往日的他是那么的意气风发、谈笑风生,而现在,眼里总有抹不去的哀伤和难言的痛苦,尽管他在她面前表现的不是那样,可是,她总感觉,感觉他是在刻意掩饰,不让她发现。可似乎是他承受的太多,根本无法全部掩饰掉,所以总会或多或少流露一些出来。越是如此,苏凡越是自责,越是难受,而这些,在她此时的回忆之越来越重。
如果她没有经历这件事,她还是那个苏凡,不会让他现在这样的煎熬——
病房里,安静极了,静的让她觉得好像不是在尘世一般。
她苦笑了,睁开眼,积攒在眼里的泪水滚落出去。
这时,她转过脸,看向窗外那飘飘洒洒的雪花,似乎是看见了那一夜的霍漱清一样。她突然好想去摸一摸那个雪花啊,好想亲手碰一下霍漱清的脸啊!
她使劲将手伸向窗户,却只能碰到空气。
雪花,一片片从天空落下,尽管她不能仔细看清楚,却还是能够感觉到雪花落在手眉间的那种冰凉。
“我喜欢你那一夜系着的红围巾。”
“你叫雪初好吗?因为我们是在初雪的那一天相识的。”
他的话语,还有他当时说话的神态,此时念念在苏凡的脑子里回放着,她想要伸手去抓那晶莹的雪花,可是,她的身体根本动不了。
不行,不行,苏凡,你怎么可以这样放弃?动一下,你可以的!
她用力开始翻身,开始挪动双腿,可是,两条腿太重,重的没办法移动。
身体太过虚弱,稍微一动,汗水止不住地开始流。
一点点,一点点,她转着身体,朝着窗户的方向。
苏凡,不要放弃,坚持,坚持,一定可以碰到的,一定可以!
可是,她猛地一用力,半个身体都翻了过来,趴在床边不停地大口喘气。
“迦因,你看——”覃逸飞推门进来,兴高采烈地说。
当他的视线落在床,看见苏凡趴在那里,立刻奔了过去。
“你怎么了?干嘛啊这是?要是,要是掉下来了怎么办?”覃逸飞说着,小心地扶住她,轻轻地扶着她侧身躺好。
苏凡却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盯着窗户。
“张阿姨——”覃逸飞朝着门口喊了一声,不知道这会儿张阿姨去哪儿了,覃逸飞也等不了,对苏凡说,“你乖乖躺着别动啊,我去给你拿毛巾擦擦汗。”
现在可以翻身了,可以转过来了,不用一直那么朝天躺着了啊!
苏凡心想。
很快的,覃逸飞拿着毛巾来了,张阿姨见状,忙快步走过来拿过毛巾,给苏凡擦着汗。
覃逸飞坐在一旁,看着苏凡那不停喘气的样子,心疼的不行。
“都怪我,我该跟你说明白的,我去拿手机拍了,你不用这样了。”覃逸飞说着,打开手机,等张阿姨给苏凡擦完汗,覃逸飞点开手机刚刚拍摄的视频,放在苏凡面前。
苏凡惊呆了。
无声的雪花,一片片飞落下来,风卷着雪花翩翩起舞,真是,真是美极了。
苏凡不禁伸出手指去抚摸屏幕,嘴角漾起甜甜的笑。
此时的笑,是那么的恬静,像是覃逸飞记忆的一样。
今天的雪,和那一天好像啊!
看着她的笑容,覃逸飞的心,倏然开阔了,他也不禁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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