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瓶这一问可把她给问住了。她犹豫半天想不起一道菜能叫四爷惊艳啊。
见她半天不说话,玉瓶倒觉得新奇了,主子少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以前好像也有过一回。
最后李薇放弃了,她还是走平实路线吧。
“反正也是春天,吃春饼吧。做几样时鲜,烙些饼,再配上几样粥汤就行了。”咱还是跟着节气吃吧。
膳单传到刘太监那边,他是各样都准备着,面是早就饧好的,备着主子们是要吃面也来得及,要吃饼也是现成的。
“炒个韭菜,绿豆芽,马铃薯切细丝酸辣味儿,再蒸个槐花,拌个香椿,切个松花蛋拌黑木耳圆葱。”
小路子问:“师傅,荤菜呢?”刘太监叫小路子别瞎操心过来揉面准备烙饼,继续道:“酱肘子、酱牛肉切片,再挑只三个月的小羊烤上,大菜也有了。这就齐了。”
菜很快上齐了,烤全羊是直接连架子一起抬过来的。东小院的茶房里面有备着的炉子,放上头现切现吃。
大家围坐在堂屋的大桌子前,整顿饭李薇只顾看着三阿哥别挑食只吃烤羊肉,上火啊乖。等吃完饭孩子们都各回各屋,她跟打了一场仗似的。洗漱后换了衣服出来才发觉……一晚上没跟四爷说话!
抬头一看,隔着半扇屏风,四爷正站在西侧间的书桌前写大字。
她挥退屋里的人,轻手轻脚的过去,看他嘴角还含着一丝笑,这幅字写得很顺利?那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转到一边去自己抄字贴,顺便陶醉下这字越来越美,越来越像四爷的字了。
她正得意,四爷道:“乐什么呢?”
“爷您瞧,我这字有您几分火候了?”她指着刚写的半章问。
四爷放下笔过来细看,摇头道:“神有了,只是多了几分柔媚之意。”他的字风骨刚硬,叫她习来硬是变成似水柔情,起承转合间笔意缠绵,丝丝不断。
看着这笔字,他竟有些心头火热。
他对她温柔道:“好好的书,叫你抄成这样。”
他这是在训她?可是听着一点也不像啊。
李薇叫他弄糊涂了。
她不解的看看字,看看他。结果他说完就回去继续写自己的字了,留下她更不明白了。说是教训,怎么不说下这字怎么改进?不是教训,怎么……
李薇回味了下他刚才的话,脸上有些热,盯着字半天看不懂,抄的是《女训》这枯燥到家的东西,一点也不香艳……他干嘛说的好像她写得很香艳?
不过她的字真的很好啊,她自己看着都美得不行~
李薇还是沉浸在自己的字里抄完一遍不知所云的《女训》,下回一定要求四爷写个别的字贴给她,这种字贴抄着真心败兴。
两人一起收起纸笔,她就去缠四爷给她写新字贴了。
“不想抄那个了?”他也不说不行,就这么笑看着她。
她勾着他的手指道:“爷的字好,就是这《女训》我不喜欢,都是什么啊?您给我写个别的吧?”
四爷很好说话:“好啊,想要什么贴子?”
李薇立刻道:“唐诗宋词!”写情诗失败叫她很不甘心,决心再战!学海无涯,她现在开始学做诗,达到能拼凑出四五句情诗的程度就可以了。
怎么会想要这个?四爷奇怪的看着她,心里却很快挑出数十首唐宋大家的诗词来,均是琅琅上口,意思简单明白,意境又不难体会的。比如给她一首《破阵子》,她能读通,能理解,却无法有深刻体会。
同样,换成李清照的《点绛唇》,她就能明白了。
替她拢了拢头发,道:“日后得空就写给你。”见她欢喜起来,想起那《女训》,解释道:“《女训》只是字好,写给你不是叫你看那里头的意思,能把蔡邕的字学到如今这样已经可以了,以后练爷的字就行了。”
‘只练爷的字’听起来就很幸福,李薇幸福的人都快化了。钮钴禄是神马?早忘到脑后了。第二天早上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位。
可经过昨晚,她突然觉得自己大概、可能是陷入了惯性思维中。
钮钴禄+弘历=她和孩子们今后会很倒霉。
但其实弘历现在连根毛都没有,钮钴禄目前看来在她面前走不了一回合。
那她岂不是在杞人忧天?
为没有发生的事担忧实在太蠢。事实上是她现在的问题不是钮钴禄,而是貌似在频频出招的福晋。
李薇发现自己搞错重点。霸住四爷神马的可以有,但为了钮钴禄夜不安枕不必有。注意福晋的动向必须有。
想到这里,她问玉瓶:“爷呢?”
玉瓶道:“去接大阿哥了,今天是大阿哥回来的日子。”
对了,她还是专门为了这天才赶在昨天回府的。
那……今天四爷会在正院用午膳?
事实上没有。四爷回府后对弘晖道:“今天你可以先休息一下,去见见你额娘。歇过晌到书房来,我要考你的书。”
弘晖道:“儿子遵命。”
看着弘晖远去,四爷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他这边放松了,可弘晖好像并没有比以前轻松多少,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身上却不见一点肉。
弘晖的行李和侍候的太监们已经回了前院。
苏培盛过去道:“宋道安出来。”
宋道安他们在苏培盛过来后就规矩跪着,听他点了名,宋道安一瞬间觉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缩手缩脚的过去,胆怯的冲苏培盛笑笑,轻道:“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