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半日,已近正午,吃过午饭,云涯儿心中更是担忧,见得众人并无大碍,便催促上路。黄邵何曼虽有倦意,却不敢怨言,只默默整备一番,又与云涯儿换了马匹,继续往北。这才行了几里,便又能望得前方不速之客,本来以为那马弓手不过是正巧遇见寻仇之人,这番看来,并不如此。
众人不敢再掉以轻心,围于云涯儿一字排开,以作应对。不过此回对面之人所穿衣装倒已不同于先前那群马弓手,相同之是,仍只有数人,且服装统一,但不用弓,而是各执长刀,似为轻骑。
见得对方并无弓箭袭来,黄邵心中暗喜,大喝一声,举锤纵马杀去。原以为不过又是几下便能得胜而还,哪知此回轻骑臂力刚劲,虽一人不能敌,却知齐攻,三人攻左,三人攻右,剩下几人则绕至其后。一时之间,仅凭黄邵一人之力,难以应对,竟落入下风。这边何曼见势不妙,慌忙率众去迎,未曾料想已将云涯儿落单。
值此之机,两侧突然不知又从哪处杀来八骑,直突云涯儿,而黄何二人正激烈交战,抽不得身,心中纵是焦急,也不能救。眼看四周之敌疾驰而来,最急之人,还当属云涯儿自己。
好在此众敌骑也无弓箭,云涯儿只得趁敌靠近之前,奋力纵马,直往空旷之处奔走。本来旗鼓相当之速,敌骑未必能够追得,然而云涯儿之马未得歇息,已是疲态尽显,不能跑过身后众马,距离渐渐拉进。
照此下去,必会被追上遭受攻击,云涯儿心中已是慌乱无比。更为糟糕之事,乃是云涯儿虽学了些皮毛剑术,然而并不曾于马上使过,这马上御敌更是从未尝试,如此一来,乘于马上,岂不是任人宰割?可对面有马,跳下马去,怕是更为不妥。
正犹豫间,背上已中得两刀,幸而有宝甲在身,才无大碍。然而对方也并不糊涂,见攻背不得,立即改了策略,直砍其腿。若不是刀不够长,让云涯儿侥幸躲开,只怕如今已是残疾之人。然这运气之事,总有用完之时,况且己马并不争气,后方之人很快又要接近。
忽见一大锤直从身侧飞来,将身后二人伸来之手连其刀刃一同打断,摔下马来。转头望去,果是黄邵已摆脱纠缠,前来驰援,令云涯儿瞬间心安不少。只现在掉以轻心,还为时尚早,敌骑见黄邵追来,立即改变策略,剩下之人尽数去围黄邵,留有一人继续追击云涯儿。
想来这敌也是太瞧不起自己,竟只分一人过来。云涯儿顿生不满,干脆急扯缰绳,趁其不备,飞起一脚,将之踹于马下,随即骑至其背之上,只以双拳猛击,打得那人是口吐白沫,痛苦不已。并于口中张狂喊之,“今日就让你瞧瞧我这云式拳法之厉害,看你等还敢轻视我否?”
这样一喊,敌骑倒是不敢轻视了,又再分三骑,直杀过来,却再把云涯儿惊得夺路而逃。可如今其已是步行之人,又怎能跑过那马?这番真是成了那案上鱼肉,任人宰割。情急之中,只觉身子一轻,脚下踏空,还以为自己飞了起来,而再定睛一看,原来是那黄邵又再挣脱围攻,将己拽起,放于马上。
而这二人乘马,终归还是不能跑赢身后轻骑,又因云涯儿在后,黄邵难以伸展开来。索性大喝一声,飞下马来,抡起大锤,奋力一挥,将身后之马尽数打翻,不能再起。而后趁此之机,又再痛击各敌之腹,终是将众敌制服,再而去援何曼。
至于何曼那边,本是害怕云涯儿被杀,心有顾忌,而不能尽全力迎敌,这番解了顾忌,转而大杀四方。敌骑知已败势,奋力佯攻,而后趁何曼防备之时,匆忙逃走。因是顾忌有诈,何曼未敢远追,急切领众与云涯儿汇合。
经历两战,何曼终是压制不住心中疑惑,愤而朝云涯儿吼道:“你与夫人到底得罪何人,竟然派来如此死士两番威胁性命?当时听你言之夫人有难,我还当是推辞之言,没想到竟上了这等贼船,只恐还未见得你夫人,我等众人便已命丧黄泉,哪还有机会带你返回汝南。若你早说,我等应当率领大军而来才是!”
观得何曼确实愤怒,云涯儿自心中有愧,然而此事也是自己始料未及,否则怎敢这般轻率。只好一边赔礼,一边向何曼解释,不过何曼此时正气头之上,早已不顾袁术情面,自然也无好相。
一旁黄邵听之半天,倒是完全未有理解二人为何争吵,想来做那黄巾贼时,比这更加凶险之境也曾遇过,如此几个毛贼怎就令何曼怕了。况且云涯儿之前也是再三劝阻二人跟来,是何曼自己害怕云涯儿不归,主动要跟随其来,若非自己不放心,也跟上来,只怕凶多吉少。若是当初二人能听已言,留在汝南,哪有如此之事,这般遇得危险,却又怕死,不禁瞧不起何曼为人来。
不过黄邵终归还是与何曼同属一派,并不能将心中所想挑明,只得好生劝说何曼从长计议,既然来了,当尽力为之,否则若传出去,也会遭人耻笑。这才令何曼收了颜色,提起己棍,与部下一同整顿去了。
明是自己险遭人杀害,现在却又要无故受此些气,云涯儿心中也不好受。然而想得若不是有二人相助,自己恐怕九死一生,受些怒气又有何妨,只也就此作罢。而那欲杀害自己之人,却不能就此算了,必须查出好好质问一番,看看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可惜黄邵方才出手太重,那被擒敌骑皆重伤不治,就连性命也已堪忧,哪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