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不到这随口抄来之诗,不止农人大为赞赏,就连那孩童也是目瞪口呆、不愿相信,这般看来,显然是自己完胜小儿。不禁感叹自己所抄之诗是否太过优秀,万一日后又有比试,不能拿出像样诗句来,该如何是好?转而飞快思索,想得此间之人大多迷信,终是决定假借托梦用来蒙混,如此一来便应不会有人当是自己平日水平了。
待这边寻思完了,那边孩童也已恢复过来,却是全无之前那般傲慢,毕恭毕敬行来一礼,并以仰慕眼神望之,“我不知这位先生也是学识渊博之人,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先生海涵。”随后又向身侧农夫小生言语两句,便见那农夫好好两声离开了。
观此小儿倒也通情达理、愿赌服输,比之市井之人爽快百倍,不愧是名士之徒。对方以礼相待,云涯儿自然也无狂妄之理,便也回赞过去。客套之余,忽又想得如今不正是向这小儿询问司马德操之所大好时机?于是拱起手来,嬉笑过去,“既然比试完了,小英雄也见过了蔡某学识,不知是否能够带我前去见那司马先生?”
“我不是方才就与你说了,你先前所在之处便是司马先生家中,”孩童倒是心直口快,也懒再客套,直接答之,“不过如你所见,司马先生如今并不在家中,即便去了,也不能入得其门。”而后十指交叉举过头顶,长舒一口气来,“今日我外出也有许久,该返回家中再学了,小兄你若再无他事,还是就此归去更为妥当。”说罢便走,还未等云涯儿反应过来,就已跑得无影无踪。
未想这孩真就只是拿己寻个开心,这般尽兴了便不管不顾自行跑走,连那企图让其替已美言之谋也未得逞,更觉自己折腾这番毫无意义。然而若真如其所说,司马德操不在村中,那己又该怎办?想来小儿办事,就是这般不靠谱,既不说那司马德操前往何处,又不说似何时归来,自己就连等或不等,亦不能决定,实在麻烦。只得又就此于村中四处询问,顺便查看那孩躲在那户人家当中。
这问之一路,各人所言依旧模凌两可,毫无用处,那孩倒也躲藏极深,自己所见得之处并不能望得一孩。慢慢走来,却是越想越不对劲,想来自己前日于村中问了个遍,似乎并未见得先前替已评判之农人面孔。偏偏今日遇得于其,因被孩童缠住,并未向其询问司马德操之事,如今倒也不能说己询问了所有村人。不过转念一想,那农人除了“好好”基本未有说过何话,即便问了,大概也不过是敷衍两句,未问也罢。
一圈下来,果然仍无半点收获,思来为今之计完全只能倚仗那孩告知自己司马德操之事了,与其于村中闲逛,倒不如直接寻那孩去。可去问之时,才是发现自己连那孩童之名也不知晓,只得根据模样形容,找了三家,才于一院中寻得于其。
此时,那孩正于院中比划木剑,一招一式倒是确实极像徐福,只是可惜欠缺了些力道,空有看相而无战力罢了。也不知自己哪里不够紧细,暴露了身影,那孩舞至一半,忽然将头转来,喊道:“如何?方才诗赋赢了于我,还有些意犹未尽,故而前来,意欲连这剑术也要胜于我了么?”
如此口气,令云涯儿更是大吃一惊,仿佛方才那番感激之人并非是其。不禁感叹真是与己相熟之人有八分相似。只不过此孩身形矮小,又岂是大人可以扮得?除非会那缩骨之术,自然也只是想想罢了。且云涯儿素来不喜争强好胜,面对挑衅,也是不想过多回应,一心只想避其锋芒,好生谈话。
哪知此孩一听此话,立即沉下脸来,“既然你不为此事前来,还有何事需要前来,难道还想拿胜我之事耀武扬威不成?”言语倒是表明其毕竟还是孩童,除了感兴趣之事,其他事情早已全不记得。云涯儿只得又再耐心向其解释自己本就是为寻司马德操而来,并无恶意。说了半天,其总算明白,不过还是因败兴而闷闷不乐,眼珠四顾。
听得烦了,那孩忽然高举木剑,而后大声喝道:“像你这种闲人,我平日也见得多了,哪一个不是说有要事相问司马先生?结果尽是些攀附富贵之事,却也不想,若是司马先生有心于此,又岂能轮到他们?既然无心留意,又怎能正确评判?”再而将木剑轻打云涯儿头顶,“说吧,你今日前来,是求仕途还是求那美人?我学先生告知于你两句,你就可以欢喜而归了。”
看来这孩童虽是从司马德操之处学来不少东西,但仍未融会贯通。甚至有些地方并未理解,反而将司马德操敷衍达官贵人之言进阶暴露,就是不知若是那些贵人听得该有何作想。旋即笑而答之,“我今日来,既非求官,亦非求妻,只是为寻一医者,欲向其答谢,不知小英雄可否知晓其下落?若能告知,不见司马先生也无妨。”
“此话当真?”此言果真又令那孩疑惑,将信将疑再问,随即转动眼珠,再而望来,“那你也且先告知于我那医姓甚名谁。先生之友我皆见过,未准真能助你寻得。”
听了此话,云涯心中窃喜,正欲开口,可是自己并不知晓那医名何,不过想来自己其实并非是要答谢于其,只是为结交神医而已,倒不如张冠李戴,将那庞德公所告知自己之那华元化之名报上,而再观其反应。结果孩童听完,摇头晃脑,满口否定,坚称先生从未与此人来往。
未想好不容易才接上之线索断得如此干脆,云涯儿自然不愿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