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番还洋洋得意的张曼成,见亲兵如此不堪一击,于是大喊一声“废物!”抽出长刀从马背上纵身而下,并一脚踢开正趴于地上瑟瑟发抖的方士,立刀喊道:“又是你这小贼!昨日捉你不得,今日我非取你项上人头,以告慰惨死于乱箭之中弟兄们的在天之灵不可!”随后将刀一横,直奔黑衣人而去。
一刀未中,又是横劈一刀,来来往往,似是张曼成占了优势,不过张曼成之刀,略显绵柔,若不是黑衣人腿部负伤,动作较之前慢了许多,也不至于让张曼成有机可乘。而后,二人又互相争斗了一二十合,张曼成这边只是空耗体力,黑衣人那边却要顶着伤口渗血之痛与其周旋,开始略显颓势。好在几名亲兵因方才之败,只是远远观望,准备伺机而动,未敢上前。
而在一旁远远望着二人打斗的云涯儿,早已从黑衣人的身材形象和动作习惯上猜到其身份,心中一阵揪心。这黑衣人明显是杀张曼成心切,才会如此百般纠缠,否则以其身手,早已可以伺机而逃,张曼成也定不会远追。若是能令其放弃目标,自行逃走,也未尝不可。于是云涯儿心生一计,从躲藏之处一跃而出,假装拿了短刀朝张曼成奔去,还不忘于口中大喊:“‘神上使’大人,我来助你!”
说是相助,却是一通小跑强行插到二人中间将短刀一阵乱挥,妨碍着张曼成和黑衣人的相互攻击,看上去像是以身护主,丝毫不惧那黑衣人,实则是心中早已吃定那黑衣人断不会对自己刀剑相向。
果不其然,黑衣人几次几乎落于其身上之剑都突然停顿,后被其用短刀拨开,只好改用脚将其踢走。云涯儿却依旧一反平时懦弱之态,又扑上前来,作出誓要保护张曼成之壮。旋即,那几名亲兵见状,也惺惺作态围了过来。黑衣人无可奈何,长叹一声,又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刀扔向张曼成,趁其躲闪之际,便往后纵身跃起一步,转身就朝小路奔了去。
见其终于逃走,云涯儿大喊一声“贼徒休走!”佯装要装,其实只是害怕被张曼成识破,准备也借机逃走。
“壮士留步!”
可这才刚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张曼成之声,只好停下脚步,又朝张曼成看去,听其所言。
“那女贼既已跑远,便追不得……”张曼成刚说了半句,就停了下来,注意力全都放到了云涯儿脸上,两条眉毛也是越挤越拢。
莫不是被认出来了?云涯儿心中一紧,连忙将头低下,并且故意眯起眼睛、歪咧下唇,深怕身份败露又被张曼成捉回去。幸而张曼成只是本欲有心提拔,见其面生,才犹豫不决,遂问道:“你是否并非我部之人?”
以为自己已经露馅的云涯儿,料想自己再瞒也是无济于事,干脆答道:“禀告‘神上使’,我是荆州部廖化手下的一名步刀手。刚才路过这里,见‘神上使’有难,这才出手相助,如有冒犯,还请‘神上使’不要放在心上。”回答完后,还不忘故意侧身过去,尽量不让张曼成看到自己的脸。
只是那张曼成听其如实所言,反而惊慌更甚,嘴角也不禁颤抖,“你……你为何会在此地逗留,廖化部众不是……不是已为先锋,攻入城内了?”其眼神飘忽不定,而后渐渐平静,露出了几分凶狠,似乎是在等待着下一步动静。
被这样一问,云涯儿立即联想到了驻地被毁一事,大吃一惊,没想到事情已发展到比自己身份败露更加严重的地步。这下英雄救美不成,反倒是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如果此时稍有差池,就小命不保。但他却并不知如何投张曼成所好,才能全身而退,心中早已慌作了一团,却不得不故作镇定。
正巧,几名亲兵和那方士此刻也已修整完毕,一齐上前说道:“小的护卫不周,令‘神上使’受惊了。”被张曼成横了一眼,分散了他的一些注意。
那方士看上去也并非什么骁勇善战之人,尚可在此,自己好歹比他要正直一些,为何不随便编个理由且骗一骗,云涯儿便趁机抓住机会也说道:“小的其实只是替廖方将牵马拿刀之人,虽领步刀手职,却并不参与战斗,廖将军怕我碍事,所以叫我在附近巡视,以防敌袭。”本也没打算张曼成能够相信,只是破罐子破摔之言,竟然成功震慑了张曼成,令其不敢妄动。
原来被云涯儿这样一编,反倒是让张曼成以为廖化深谋远虑,早就部署好了内应。而云涯儿此时出现,对张曼成而言,就有如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探子一样,还不知还有几人同他一样,潜伏在暗处。轻易动之,必定会惊动到大贤良师张角那里。只好又假意说道:“小兄弟勇猛过人,能吓退那小贼,实乃英雄之风,我深表敬佩。只可惜战事当前,无法设宴款待,今日搭救之嗯,恐得择日再报。”随后又举起双手抱拳,作出感激模样。
此等作态,云涯儿自是不屑,不过念在可以全身而退的份上,倒也欣然接受,也将双手抱了拳,“这等小事,‘神上使’何须放在心上,只是刚才那贼,恐怕还在附近,望‘神上使’还要多加防范,我再去探明一二,看能否抓住此贼。”说完就作出要走之状,见张角不再挽留,立刻拔腿就走,头也不敢再回,终是摆脱了困境。
溜至望不见张曼成之处,才刚一松懈,却见一手搭于肩上,又吓得回头看去,只见那黑衣人正往自己身上倒来,口中还伴着极其微弱之声,“那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