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不知与杜远一同于屋外等候几时,焦急之情已被磨去大半,仍未见赵锦出来。闲来无事,思得赵锦既无大碍,留那贼首似也无用,便遣其离去。那人刚答谢完,还未动身,却又被杜远截下,并解释道:“此人还有用处,暂放不得,若是廖……”
说至一半,赵锦忽而将门拉开,然其一望得杜远,本来挂有喜色之颜立又阴沉下来,一把扯过云涯儿之臂拉至屋内,而再将门关上。
经得如此,杜远顿时隔门改口,“料得未有他事,再放亦是不迟。蔡小兄夫妇二人难得团聚,正好杜远也要去备酒菜,便不多做打扰了!”说罢,不等云涯儿作答,只听那贼喊叫声远,想必已是离去。
这般只剩云涯儿与赵锦二人于屋内四目相对,见得于其头上微湿、衣衫不整,更是尴尬不已,慌忙将头撇开,却又被赵锦强行掰回,“怎的?你又不是头次见我,今个怎还害羞起来了?”
其正说间,也不自觉往身上看去,终是察觉。随即浅笑一声,非但未做回避,反而将肩又再拨开些许,吓得云涯儿赶紧挣脱,背过身去,请其将衣整好。
“你这呆子,真是好生无趣!”赵锦哀怨一声,照办理之,随后将云涯儿推转过来,见其仍不敢睁眼相看,便伸手拨开其眼,嗔道:“你且先看看再说!平日明是一副谈笑风生之态,此时却怎与那老儒无异,迂腐至极!”自说自话之余忽又笑起,“反倒与你同来那人要知趣得多,一眼便能看出你我夫妻之相。”
听得此言,云涯儿实不好于此尴尬之时告知那杜远任谁在己身侧也是这般相称,只是碰巧说入赵锦心坎罢了。转而思来反正此事不过嘴上说说,若是力辨反倒更为麻烦,便也随她去想,懒作解释。
然撇开此事不谈,云涯儿心中仍有疑惑,为何赵锦非但无恙,还能在此沐浴一番?不过因是方才尴尬,而未敢开口,只得偷偷于屋中四处望之,却也并未再见得一人。
此番动静,又被赵锦发觉,随即执起云涯儿之手,举至胸前两手捧之,再而说道:“蔡郎你也莫再多疑,我好生告知于你便是。”邀之于屋内坐下,细细告知。
原来赵锦自被那贼人掳去以后,因被其捂住口鼻,难再叫喊。随那贼躲了一阵,却是发觉那贼反比赵锦更为惊慌,便也懒作挣扎,而静观其变。最后听得云涯儿于村内四处要挟,那贼终是不堪忍受,而弃了赵锦,只身遁去。
不过赵锦这边,本可就此去与云涯儿汇合,却又思来难得见之云涯儿如此关心于其,还不知能往后否再见得,因而甚为享受,故意躲之不出,想令云涯儿更为牵挂于其。未想云涯儿如此呆愣,竟真未寻来,遂而心中甚慌,便主动去迎,却发现云涯儿已没了声响,更是急切万分,直往外奔去。
但至村口,并未见得马车与云涯儿,反而望得一人衣着得体之人正四处张望。那人一见赵锦便上前询问其是否名为赵锦,赵锦为此甚为诧异,更不敢如实相答。那人听之,却又叹之一声,而替云涯儿担忧。见得这番,赵锦才敢断定其非坏人,而终肯告知身份,询问前因后果。
那人知晓如此,亦甚惊讶,随意夸赞两句,赵锦还未听够,便已止了美言直入正题。告知其名为蒯良,因受蔡全之托而于村口等候,这番除了见得赵锦近于村口,并无他人离去,云涯儿更是未有外出,这才令赵锦心安许多。然其见赵锦并无大恙,反倒又说其还有事要去县中一趟,而请赵锦替其向云涯儿交代。本来与其不甚相熟,赵锦并未答应,那人却仍就此离去。随即思来反正要与云涯儿汇合,于村口等候倒也无妨,便未与那蒯良追究。
于是左等右等,终又听见云涯儿喊叫之声,顿时心悦,急忙去迎。只是路过一被云涯儿砸开之屋时,望得其中浴盆,忽颇有感触,遂入内查看,哪知云涯儿此刻又没了动静。
这番又再焦急于村中穿巷绕屋,直至返回村口才是发现云涯儿已驾车离去,以为被就此抛下。思来即便不能依靠云涯儿,也仍需过活,只好回至一屋好生查探。确认实为久未有人居住,便将那屋打扫一番,又去邻家偷些食物,连云涯儿那份饭食也一同做了,企盼云涯儿能再返回。
又等一阵,云涯儿仍未归来,终觉己被抛弃,只好作那自谋生路打算。而于屋中寻找有用之物时,碰巧翻出些合身衣物,便又生了清洗之念。哪知才泡不久,竟遇那杜远敲门,因是以为被人发现,且未穿衣,而不敢应声,结果杜远竟破门而入,随后之事,云涯儿已皆知晓。
听得赵锦一口气将这前因后果尽皆说完,云涯儿心中已是五味杂陈,原来蒯良并未不告而别,是己错怪于其。幸而这般有惊无险,便欲趁安全之时而连夜带赵锦离开。
但那赵锦因昨夜睡于车板之上,颇为不满,今日非要留于此屋歇住。云涯儿拗之不过,便思来反正要去救得之人是赵锦妹母,而己复仇之事也非一日之功,索性迁就于其,答应暂歇。至于此一女儿家潜入他人家中,毫不见外不说,竟还穿他人衣物,只觉是因此女受得太多艰苦,而未再作多想。
此刻又逢杜远抢了酒菜前来要与云涯儿庆祝,倒是真已逃去不得。这边忧来,赵锦那边却是欣喜非常,而言受方才惊吓亦有些饿了,正好拿杜远所带之菜充饥,便将桌上了冷饭拿开,以杜远带来之酒菜替之。
遇得如此心安理得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