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黄邵之助挣扎几番,总算挣脱那人束缚,若非当于黄邵之面,云涯儿倒真想再揣几脚,以泄惊吓之愤。不过冷静一番,终觉如此不妥,还是随黄邵一同俯下身去查看。此时那人已又再昏迷,嘴角残留些许口水,乍一看之,除了面貌仍为人样,其行其状倒更似野兽。
待黄邵陪完不是,倒并不如云涯儿这般惊恐,而将心中所想告知,“这几日来,我等同吃同住,且我部下从不擅自取他物为食。若真中毒,只怕……”随后黄邵干脆止了言语,站起身来。观其神态,似乎又并非全然不知,但其说至关键之处,却又不再言语,实令云涯儿好生着急。
不过听其之意,云涯儿也能猜测八分其所思之事,但己这一行,所食皆为随身携带之干狼,并未沿途买食而用,就连饮用之水也尽量挑选清澈之处接好携带。若要于各人饮食当中下毒,只怕也非易事。
比起黄邵这般猜测,云涯儿倒更觉为其身上刀伤所致,加之联想黄邵寻得部下之时,只剩二人,更是说明如此。毕竟此些部下各自负伤,即便未有大碍,念及同僚之情,应也不会就此撇下二人离去才是。较之怀疑此些之人不顾同伴,更愿相信那时已毒性发作,才各自离去。
照此看来,此刻最为危险之人,大概正是身旁这尚未发作之黄邵,不由心有余悸而退后两步,谨慎观望。不过黄邵正沉思之中,倒也并未显现如何异常,如何观之也不似神志不清。
这般相持一阵,医者已独自归来,望得此刻之景,急忙上前询问。而观其一人返回,思来必是未有请来高人。互相解说一番,才是得知那高人虽在住处,却不知遇得何事而静坐沉思,医者不敢打扰,只得于一旁等候。哪知等到此刻,高人却忽然大步往外走去,思其行事紧急,医者也只好就此返回。
听得这番,才是得知那高人不仅医术高超,竟还是一怪人,这般只恐求其相助无望。不由又再撇去黄邵一眼,其不但仍未发作,倒已全无搭救地上之人心思,而向医者闻道:“不知先生可否知晓此症为何物所致?”
此问一出,医者先是一惊,而后才抚须答之,“我行医多年,对那中毒创伤之症也算见过不少,但听你等描述,此等症状倒真闻所未闻,恕我难以告知,更不知如何医治。”说罢低头相敬,似有羞愧。
得见这般,黄邵只得尴尬答谢,请其暂且先回屋内,便又来与云涯儿商讨,“廖方将,虽说我曾立誓要将你周全送回汝阳,但如今自身难保,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且最为要紧之事,只怕我也已中得此毒,随时有那发作可能,若再留于方将身侧,难以保护方将周全不说,唯恐也如这般向方将袭来……”说之半天,无非是想请云涯儿自行返回,而其亦想留于此处查清此事,将部下救回。
虽说如此艰难之时自己却趁机逃去,乃极不仗义之举,但云涯儿心中确实早有此想,难遇黄邵主动提出,自也不愿就此推脱。犹豫之下,便假意与黄邵客气两句,黄邵倒答得斩钉截铁,“方将周全我难保得,本就已是我失信于人,但若方将安全得归,自也无甚大碍。然倘若方将为我所伤,即便往后解了此毒,我又该如何向夫人交代?将己之责推于他人,绝非大丈夫所为,还请方将给此稍作弥补之机!”说罢,便又拱手敬来。
几日之内,云涯儿已记不清遇得几次这般场景,实在难以招架,况且此意与己不谋而合,又非为己故意将其撇下,自然还是心安理得受其好意,相别再三,而牵马离去。此刻重归独行,躲了危险,本应欢畅有加,却并未如此,反而忐忑不安,不知就此速回汝阳携赵锦离去,还是仍再观望一阵,以免将那威胁又惹至赵锦身上。
行之几步,心中犹豫还未解开,倒又遇得一头戴草帽之人,鬼鬼祟祟靠近前来掏出一物,“我这有上好丹药,有病治病,无病亦可强身,阁下可否愿买一试?”
听得此言,只觉极为耳熟,一股似曾相识之感,但观那人不过普通农人打扮,不曾见过,便也无所警觉,只觉又遇江湖术士招摇撞骗,而相推辞。
一番下来,那草帽农人倒仍不罢休,又下既来鄂县,自应知晓此处有一药匣先生客居于此,其所配之药,能解各种疫病。只可惜此人性格怪异,不愿将此好物与人分享,寻常百姓难受恩泽。然我这丹药,除不能起死回生之外,凡大病小症皆可一药病除,体弱之人服之,亦可力大……”
听至此处,云涯儿总算忆起曾于何处听得此言,却未曾想到,如此歹毒之物怎会变成这等江湖术士用以骗取钱财之物?为作确认,遂佯装被其说动,而向其询问此药为何处所得。那人却仍神秘兮兮,轻哼两声,“此药当是鄙人取天地之精华,以各宝贝药材为引,而精心调配,除我之外,别无二家!”
这等夸口之言,反而令云涯儿相信此人绝非炼制此药之人,定又受了士口蛊惑而拿此物四处骇人,旋即呛声又问:“那你自己可曾服用此药,以强身健体?”
“这……”那江湖术士果然被此问问住,而又抢言辩之,“我等修行之人,讲究练气练神,平日极少以丹药辅佐,乃怕取得捷径而消磨意志,最后功亏一篑。因而此些之物练来只为造福百姓,自己未敢轻易服之。”
其所之言,云涯儿半句也不愿信,若此物真如其所言那般,其怎又能生得如此定力?而再退一万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