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之时,四处辗转不过数人前行,沿途寻找歇脚之处,倒也并未觉有何困难。如今虽说赵慈旧部已去一半,但此人数仍旧为免过多,而太过招摇,且一般小村又怎会有如此之多空屋。思来想去还是露宿野外更为妥当。
然而此回前来并非行军打仗,加之前番乘船而来,也实难携带过多物资,又何处去寻帐可搭?想来此些黄巾残部自是习惯风餐露宿,倒也无需多做担忧,只是赵锦毕竟是一柔弱女子,与此众多粗汉同住野外,一来不适,二来不便。不过此时又难以单独令赵锦一人寻得歇息之处,而他人露宿野外,转之下来,众人也实束手无策。
这般走累,众人又欲强歇,云涯儿见赵锦也有此意,便未作多言,而寻一平整之处留于赵锦歇坐,己则立之一旁静静守候。见得赵锦仍旧沉默不语似有心事,才忽觉不对,但又不敢多问,以免又再招惹赵锦。
立来无聊,便向四处随意望去,除了众汉慵懒之状外,倒真发现些许风吹草动,顿时警觉,而相告身旁之人。哪知众人全不以为意,未得一人重视,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前往似有声响之处缓缓步去。本照如那残部所言,此郊外之处,有那飞禽走兽,自也不觉奇怪,但越是靠近,那边声响却越发强烈,若真为小兽,应早已惊走才是,遂又提高警惕,三顾才行一步。
待到绕至灌木之后,果真见得龚都正蹲于地上,正朝己望来,心中顿时疑惑不已,还未开口询问,其已先道:“方将莫要惊动随行之人,我此前来,乃是有事相告。”听其此言,只想此人不是去寻楚阙去了,怎又有要紧之事相告,莫非已寻得楚阙?但观其相,却又不似如此。随即也懒作猜测,而与之一同蹲于灌木之后,细听其言。
本来天下之大,要寻一人便已极不易,何况楚阙向来藏于暗处,又岂说寻便能寻得,云涯儿从始至终也未企盼龚都真能寻得。但按其所言,其将部下吩咐完后,又去楚阙曾去各处打探,皆未寻得音讯,便想楚阙最有可能之事便是来寻云涯儿,结果仍一无所获。
若只如此,倒也并不来问,然其跟行也有四五日,却于今日无意发现赵锦与那拦路之人密谈,而后又佯装被人追赶而被云涯儿所救。而赵锦行事又极为谨慎,所言皆为模棱两可之暗语,龚都半途听来,并不知其意为何,但总觉不妥,于是念及与云涯儿相识一场,便来好意提醒。
言说至此,赵锦已察觉云涯儿半天未归而差人来寻,龚都只好收回其之猜测,立即遁走,留下云涯儿自也不好再作隐蔽,便站起身来,朝那边答应一声,而急忙赶回。
只是这般得了龚都提醒,云涯儿想不猜忌赵锦也已全办不到,心中早已思绪万千,更不时偷瞄赵锦一眼,揣测其意。虽说云涯儿从不觉这赵锦能于区星袭击之后幸存乃是寻常之人,却也不敢将其与何阴谋诡计联想一处。毕竟赵锦大多己接管赵慈旧部,即便立即引兵造反也不足为奇,为何此番却要与贼人一唱一和,演给己看?
退一万步说,自己也绝非那好事管闲之人,纵使赵锦真有何惊天阴谋,只要避开于己,自己也绝不会去多作打听。如何来看,唯一影响之事,不过便为是否需己助其寻回妹母之事罢了。此又何必担忧,既然答应于其,陪其了却此事自也无甚大碍,何况此行还与己村之事有关,若是……
大概是因脑中思绪万千,而又怠慢了赵锦言语,此刻待云涯儿察觉,已是发现赵锦竟环抱己臂并依偎其上,一副小鸟依人之貌。四周随行之人虽皆看在眼中,却发现云涯儿正望,皆惊慌失措将眼撇开,不敢再以正眼看来。
尴尬之余,只觉这般赵锦既已贴来,想必自也难再挣脱,若是强行无礼,唯恐会如前番那拦路之人那般与人大打出手,而伤和气,更伤赵锦颜面。不由又再思来,为何明明赵锦早已于己表明态度,怎如今又变得如此热情?思来想去,大概唯有如今自己已无法再依托袁术,而其亦有部众可劫于己之故。虽说此皆赵锦一厢情愿,但冷静思来,此番自己又无甚损失,倒不如暂且迁就于其为好。
然行之一路,终觉别扭,而忍不住向赵锦提醒几句,赵锦却果真顾左言他,并不理会,反而将双臂搂之更紧,这般即便想要抽回,只怕也非伤得于其不可。
正愁如何破解之时,前方领行之人忽然停下脚步,遂从缝隙之间望去,原来又有人相拦。这般见得其人乃是裴元绍部众所着之衣,也不知当喜当忧,喜乃终可趁机挣脱赵锦双臂,忧则万一其人又再不择手段,连同赵锦一同加害怎办?
为难之际,赵锦倒先行松开其臂,而走上前去相问,“不知诸位壮士拦路于此,可是欠缺钱物了?只可惜我等也为贫苦之人,恐怕难有富余分与你等,可否各退半步,再作商议?”
“你这妇人休要多言!”哪知对方一句话便将赵锦呛回,此次真令赵锦面红耳赤而退回身来推搡云涯儿手臂三下,欲推其上前出头。
不过在云涯儿看来,幸亏此些之人不过恶语相向而未有何动作,应当尚可谈论一二。但不知其人前来到底有何目的,仍是万分谨慎,而不知该怎言语,遂而聚精会神,思来裴元绍所交代之事,便开口说道:“诸位壮士若不寻妇人,可否是来寻在下?”
“你?”那人听之,立又疑惑望来,云涯儿深怕其与前番那人一般不给己面,好在其倒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