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得此景,差点背过气去,云涯儿只得勉强维持镇定,急抽回手惊呼一声“我无意冒犯,虎兄见谅!”转身即逃。哪想三步下来,那虎只轻巧一跃便飞至身前拦住去路。这番再又与其对视,已是吓得不知所措、伫立愣神。
意外之是,那虎只瞪眼相看,倒也并无食己之意,随即心想大概因其尚味肚饿。然此虎身形硕大、强健有力,若不脱身,稍有不慎,被其咬断手脚自也为迟早之事。但经方才一试,直接跑之又必难得脱,还需对策。细思之下,遂趁其尚未露出凶相之际,改面朝其蹲,倒退而行,可己退一步,其立跟一步,几番下来,全无走脱可能。
偏偏这等危难之时仍无人来救,也不知是否早已吓破了胆而将己撇下自行逃去,照此看来,已再难期许,仍旧只得自思脱困之法。然而说来轻巧,自己一无兵刃在手,二无飞天遁地之能,战难战胜,逃亦难逃,欲从此虎跟前逃脱,简直痴人说梦。
僵持之余,忽望一箭飞来,直射虎目,本稍起希望,无奈被其一掌拍落,立又骤熄。随即其虎大吼一声,直袭来人,顺之望去,隐约能见是一少年正骑马奔来。难得此机,云涯儿自也懒管何人来救,立即背虎奔逃。
奈何还未奔去几远,只听身后一阵惨烈马鸣,旋即便是少年跌落马下之声,不禁为其即丧虎口为之叹息,而回头望去,结果那虎并未杀害少年,反仍往这边追来。惊讶之余,云涯儿已再无闲心顾及他人,慌不择路急往前奔。但凭楚阙脚力哪能胜过那虎,扭头观其已愈追愈近,赶忙摆动双臂,如驱家禽一般连呼带赶,可惜毕竟此乃一虎,又怎能见效。
分心之际,虎未追上,却未料到己已先脚底踩空,顿时摔翻在地连着滚之几圈才止住身子。惊慌失措之间,竟连站起也忘,而就此前爬,由此可知,哪能得脱。果然随即便被那虎以爪将己双臂按住,再听其咧嘴长啸,其声振聋发聩,险将胆也吓破,自觉死期真至,只悔又害楚阙受得此苦,难保此身。
万没想到,如此关头又有一箭射来,直指虎额,那虎照旧击落,却未料得再来一箭,而被射中其掌,立即哀嚎一声,纵身逃去。尽管云涯儿早已六神无主,但隐约观得那虎动身之时似乎遗落一物,好奇之下,便颤颤巍巍扫视一番,终于草窠当中观得一木质小块,连忙拾起,收至怀中。
刚一掩好,身后立即传来少年之声,“阁下无恙否,敢问可知方才被那恶虎所追女子脱身未有?”此本寻常关切之语,听来却极为别扭,己不正于其前,此问到底何意?然其救命之恩毕竟为真,自当先将疑惑抛之脑后,起身答谢。随即转头望去,眼前少年不过十一二岁,却披甲带刃、双目有神,手中还握有一把长弓,威武之姿不逊成人。
行完一礼,还未来及相谢,其已先行解释,原来其今日与其父之部外出狩猎锻炼武艺,半途遇得此虎追己,才仗义来救。但其亦疑惑,先前被追之人明为女子,转眼功夫便成云涯儿,以为女子受得搭救,遂问前言。
得其问来,云涯儿心中虽已猜得八分,但仍难相信,此回既无晕眩,又未眼黑,怎也能遭此怪事。不觉猜想莫非此人与那桂元一般是在逗己取乐不成?而开嗓欲言,一字出口,果为己声,混乱之余,立望己身,终不愿信之也得相信。
旋即思来此事非同小可,尚不宜令他人知晓,便手指北方告知女子似往那边,少年听之毫无猜忌,答谢两声立马追去。望其渐远,不觉心中有愧,也不知己已说了多少假话,如今竟至连救命之人也需蒙骗之地。
而后确认周边,觉那虎应不再至,便又将愧疚抛至脑后,取出怀中刚拾那物,反复观之。发现虽其之上更为光滑,但观其纹其形,足可断定此确实为那石韬所给寻医信物,唯一不同便是其上水滴并未显现,如今握于手中,亦无异样。尝试几番,终是无果,只好将之又再收回。
观得天色尚早,即又思来应当尽快与桂元等人汇合才更为紧要。巧合之是,这才想之,周瑜等人便迎面而来,遂立欣喜前迎。
不想还未靠近,其前守卫立举刀问来,“来人留步!此路甚宽,你接近我家主人作甚?”本以为只是下仆无礼,便又望周瑜望,观其亦是满脸疑惑,才顿时忆起己已又复己身,此些之人自当并不识己。
立于人前又再仔细观察一番,独独未见桂元身影,也不知其是趁机逃走,还是真寻己去。立又转念一思,此事似也不甚重要,己既复得原貌,想必就连桂元也已不能认出,此不正为大好逃去之时?
于是立与周瑜守卫道歉几句,转身辞去,哪知又被周瑜叫住,问道:“壮士留步!前番怠慢,还请担待,只是忽而想起既然壮士乃从前方而来,应当见得一女子经过才是,可否告知去向?”既得其问,猜想其必已寻得马车,知己失踪,然为免又多麻烦,自然答之不知,并于心中怪之,先前危难之时,怎未见得其差人来寻,此刻危难已解,还来作甚,未免太不仗义。继而匆匆敷衍,立即离去。
诡异之是,周瑜明在己身后,但那桂元此刻却从前方追来,并且其眼瞥中己面之时,忽有一愣,并非周瑜等不识己人那般疑惑,更似认出己来。按理来说,己以楚阙之身与其也才不过相识几日,往日绝未见过才是,其此反应,未免蹊跷。
然而桂元并未上前相认,只佯作不识擦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