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待分好队众,本以为就此跟其后便可,哪想先前驻守营中小将竟领边队,而将云涯儿推出劝言:“我等虽追随孙将军四处征战,已非新兵。但论统兵率队,徐都尉屡建奇功,想必定在我等之上,还请莫要吝惜大才,助我等取回大营。”
虽说极不情愿,但云涯儿往日未少随军,尚知这统帅重要,亦绝非儿戏。况且战事当前,此人好歹乃为临阵统帅,其言听来似是请求,实则乃为命令,于情于理,也不得不从。
于是只得半推半就答谢赏识,听完详尽战略,便各领众杀去。
本还担忧前番乃为巧合,此回未必再能侥幸,万一敌众骁勇善战该如何是好?结果眼看已杀至营前,这才大松口气。
两军尚未遭遇,便能见得敌众战也不战而纷纷仓惶撤走。待到杀入营中,除剩许多草人歪倒各处,早已空无一人。
白白得了胜果,因云涯儿乃为先锋亲率队首,众人立即围聚拢来赞其神勇非凡,吓得敌众不战而走。
往日听惯奉承,今日从这忠勇之人口中听得,而想自己并未尽力,反觉无地自容,恨不得就此隐去。
随后又再侦查一番,除数百望北逃去之敌外,已可确认附近再无敌情,营中大抵安全,众人便就此四散开来,各回原处重新清理整备。
待将草人清去大半,才是发现那敌众虽驻留不久,手脚倒颇为麻利,不但将那剩余物资抢去大半,还将难以取走之物摧毁许多,此刻营中仅剩些许粮食可勉强维持。
随即便有人来再召云涯儿一同前往商议,听那小将之意,乃为暂且还于营中驻留几日,若孙坚未归,粮尽之前即弃营离去。
弄之半天,还是要作逃离,是否夺回此营倒已全不重要。不过转念一想,能归营中歇息至少好过风餐露宿,自也不可太作挑剔。
而后待处理完这军中琐事,终得歇息。遂直寻回帐,一来为解疲乏,二因仍对帐中物件耿耿于怀,欲再寻些端倪。
可惜这还未能入帐,却是发现帐已倒塌,莫说进入,就连帐口也不知被压何处。只好赶忙跑去附近,寻来一棍重新将帐支起,而从帐底掀开一角入得其内。
粗略环顾,内里各物虽未损毁,但已被踢翻散落四处,全然分辨不出本来模样,更不消说对比与己往日习惯有何不同。见此只好随意查看一番,改看是否能从物件当中找得线索。
然而翻箱倒柜一圈下来,除了寻出些可有可无私用之物,再无收获。索性就此作罢,外出喊几部下前来协助,经得忙碌半日,总算使帐变回可住模样。
但这番挨至夜间,孙坚及其部下仍旧未归,闲散无令状况并未得改。稍后匆匆用过晚饭,倒又不经意陷入沉思。
前番情况紧急,自是未怎思虑,此刻闲来,忽觉那营中所劫草人无手无脚、极为粗糙,与那真人相去甚远。自己未能辩清也罢,为何营中各人亦皆被迷惑?且还不乏擅射、目光锐利之人。
但一人深思,又无人探讨,此事又怎会得出个结果来?思时困意袭来,遂而放弃,早早入梦。
就此又于营中一连驻扎几日,已与众人有些熟络,却是始终未能等候孙坚归来,众人已候不住,而提议一同收好物资,往孙坚所向运去。
其间虽有人提出异议,认为此举万一半路遭劫,无疑是将物资拱手赠敌,实不妥当。
但那坚持之人亦有看法回之,“将军几日未归,如今连信也未派人传回,想必前方必是战事胶着,我等应当前援。
“且不说是否可援,如今将军领兵在外,久难归还,若再有数倍先前之敌来攻,我等未必能守。
“若不早做准备,待到敌攻前来,又与拱手送人有何区别?与其在此等候来袭,倒不如就此离去。”说来倒也有些道理。
商议一番,那守营小将终是同意拆营去寻孙坚之议,不过却不亲自领军,而荐云涯儿领军在前,其则督守物资。
此话说来轻巧,这云涯儿又哪里是何领军开路之人,不将众人带得四处逃窜已是大幸。这番自难默许,慌忙借故推脱,却仍旧拗不过对方夸赞乃为军中领军最佳之人,只好就此领之。
随后各众齐备,云涯儿便极不情愿领属下几部与分来几兵,向前押去几里,随时戒备。而因前阵才遭阻截,各众不敢掉以轻心,倒是颇为尽力,唯独云涯儿心中万分企盼敌能收敛,不作刁难。
只可惜那敌又怎会随云涯儿心愿,往前探去半日,终归还是见得远方有一千余之众正依水结林驻扎。仔细望之,其众身无孙坚兵士所绑红巾标记,自非友军。而观其衣着不一,极有可能真为区星部众。
奇怪之是,那军拦于去路当中,背朝此处,倒也似非为阻截这边而驻。
然其毕竟为敌,探明情况以前,云涯儿也只得匆忙派遣部下返回通报暂且停止前进,而寻土丘登之,欲看清敌军动向。
停留片刻,敌军哨卫早已观得这边动向,但并未发兵来讨,而仅增加东面些许兵士列阵据守。照此看来,敌众确实乃为屯聚此处阻截何人。于是携此情报,匆匆返回后方商议。
本来敌众不攻,这边改路绕行便可,可众人皆劝言阻止,理由乃为如今不知孙坚去向,贸然改道方向难辨,只怕到时会与返程孙坚之众错开。而无法援助其向敌众进军事小,若是不能寻得主军,就此于郡中流浪,才最为棘手。
如此顾虑,有理有据,可又不能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