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含糊其辞,但也不难理解,可关键之是,云涯儿亦不敢肯定其言是否可信。既然其可言说是那赵锦挑拨离间,那又怎证其冒险前来不是为蛊惑己心?
此刻还正未能摸得头脑,忽见一箭飞来,与先前射杀兵士之时如出一辙。观此云涯儿只顾自保,待转头回来再望,才是察觉那人已将接下,并捏手中把玩。
虽说方长匆忙,并未来及看清箭指所向,可这能徒手接下箭矢之人,本就世间少有。这般观来,即便此人乃为故意迷惑,也绝非自己可轻易对付。
权衡之下,已对何事也无兴趣,只求能全身而退,不致招惹眼前麻烦。
然这边有辞去归还之意,那边却也有挽留之心,“只言片语,阁下自难相信,而鄙人前来仓促,未作准备,那详尽说法一时也难忆起。但还……”
其言未完,又是三箭飞来,其忙接下一支打落两支,终无闲暇再与云涯儿攀谈,而往后退去几步喊来,“看来我已惊动‘教主’,此地不宜久留,阁下若仍对那宝书下卷抱有兴趣,还请随鄙人暂去。”
此人口中倒是全无遮拦,就此当于自己部下之面说出宝书之事,纵使云涯儿万般想要,也绝不可就此答应。何况此刻对其所言仍有怀疑,就怕也为框己逃去之计,又怎愿跟从。
再躲两箭,那人已不愿多候,随意抛来两句劝说之语,便弃箭遁入巷中,没了踪影。未想其竟如此干脆,云涯儿不禁又觉其言为真,欲前追询问。
这决心尚未下定,却已见得数十黄巾壮汉从那四面围来。顿时大惊,此些贼众竟连装也不装,便敢现身前来,慌忙差遣部下招架迎敌。
哪想贼人尚未接近,已先远远喊来一声“廖方将”,吓得云涯儿赶紧佯作不知,而朝身侧张望,装出一副以为有人埋伏之状。
但眼看那几大汉已要近前,随后之事必定因瞒不住,心中顿时焦虑万分。随即心生一计,而小声与左右说道:“敌众我寡,力敌不智,不妨先行撤去,此为我军屯聚之县,不怕不能寻得支援。”即令众人分头逃脱。
此众听之觉其有理,自未怀疑,而留贼人最远之向于云涯儿纷纷翻墙跃走。这边则假装逃脱,也缓缓翻越一墙,身后那贼果然独追自己,故而更加放慢脚步,意图再听贼人有何言语。
如此盘算虽妙,却是低估附近守卫前来之速,这第二道墙还尚未翻过,各巷当中兵士已然闻讯赶来。而己部下也于半途折返,护于左右。
计划落空,也只得怪那群知晓自己身份之贼不识时务,这般白白牺牲性命也怪不得他人,改欲就此逃脱。
然而转念一想,孙坚部众皆训练有素,亦非杀戮成性,万一将此不识好歹之众生擒,到时盘问一番,岂不还是会将己供出?可即便如此,自己也全无办法,难道还能当于孙坚部下之面救其离去不成?
正犹豫间,那笛声倒是又再悠哉传来,旋律平和,与此紧张氛围全然不搭。不过那贼众倒是因此骤然警觉,尚未与守卫相遇之时,便皆转身各向一处逃去。即使有几人被那守卫追上,打斗几番,倒也并无一人被擒。
至此云涯儿总算舒缓口气,倚墙歇息,忽又察觉哪里不对。自己从未行何背叛孙坚之事,又何必担心身份是否被人揭穿,如今反为贼人担忧,才真乃二心之举。
而贼人尽去,左右仍未敢放松警惕,一边小心探路,一边小声言说:“县中戒备森严,今日却频遭入侵,且敌人数皆不怎多,莫非乃为哪处要路被贼人袭破?”
其此言语立将云涯儿提醒,若真如此,已是非同小可。这两番前来还不知是否为打探虚实,实欲直接行刺军中要人。但又思两番贼人并未有半点收获,反而引起守卫戒备,多此一举又有何意义?
思索之间,正携此疑惑而紧跟部下往街中绕去,拐过弯来却己不见部下身影,骤觉蹊跷,想也不想即转过身去,哪知竟与一团黄沙迎头撞上,落得地上一片。
待到惊魂甫定,才是察觉黄沙之后原有一人掩藏街缝当中正望于己。观其黄巾打扮,更是难以置信,终可断定自己部下为何不见。
不等开口相问,那边已轻招其手,细声喊之,“廖方将,此处附近已无守卫,你快随我一同离去。”听其之话,再观其色,怎样观之也似一副费劲千辛万苦前来营救自己之态。
然此关头,虽说难以理解,却也并无闲心多作思量,比起随此黄巾逃脱,云涯儿自是更愿留在孙坚军中。遂而并未顾及那人言语,立马转身欲往他处逃去。
岂料这边也已迎头围来三名黄巾,但观其人皆是神色慌张,且无兵刃在手,更是疑惑万分。但此并未改变自己被围之实,贼人不亮兵刃亦不代表自己不能强行突围。
而观此刻状况,倒也正可打个贼人措手不及,旋即二话不说引剑而出,大喝一声“闪开”便往前强突。
此举顿时使得那边几人颇为委屈,跟随身后喊之,“我等乃奉教主之命前来营救尚未从敌营脱身之廖方将,方将为何非但不随我等而去,反还欲还官军之处,莫非是有何要紧事项尚未办妥?若真如此,还且告知,我等自就此遁去。”
万没想到此真为赵锦从中捣鬼,但思此众冒险前来搭救于己,即便不领其情,实也不忍见其就此被擒。于是张望四周,确认并无孙坚部众在侧,而转身与那黄巾说明自己并非无法脱身,亦无需他人搭救。
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