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何仪口中“夫人”一词,云涯儿只觉此处并无他人听到,心中甚美,便也未否认。再加不动干戈就能骗到对方赔偿,楚阙治伤一事也有了着落,更是令其将北上一事搁置在一边。心想反正那波才现在还未击退官军,劝其北上还为时过早,不如先观望几日,等楚阙痊愈再说。
于是云涯儿高兴地从何仪处接过钱资,与何仪匆忙道别,就跑回了楚阙之处。看到龚都正愁眉不展,便上前与其说道:“龚兄不必太过担心,楚阙吉人自有天相,且她受伤也非一次两次,皆平安度过了。”随后又将何仪已被其说服之事告知,令龚都大为震惊,没想到云涯儿真有此等本事,心中暗自佩服。
再看那边,只见何仪已领着黄邵、何曼调转马头,朝阵后走去。不消一会,黄巾众人果然往北撤去,不再阻路。只是龚都明明记得那何仪曾说是要去往边界差,不知为何改了主意,想必自是云涯儿与之说了什么,深感这少年果然不似面上这般软弱。
而后,龚都派人巡查放哨,以等待车来。云涯儿则坐于楚阙之侧,替其擦干了嘴角血迹,又见其因疼痛而流得满头是汗,心中不甚怜惜。想来楚阙一路也没少招惹是非,多半弄得身处险境,云涯儿却又无能为力,哪怕只是能劝其莫惹事端也好,终觉自己不够可靠。
不等龚都属下寻得车来,北边却来了一架马车,只有两名黄巾兵士押送,被龚都属下拦截后,却也未多做解释,便将车留下,自行去了。属下便将马车带到龚都面前询问,龚都一见,喜出望外,立即吩咐下去,留下几人接应去寻车之人,其他部众皆跟随自己护送楚阙寻找医馆。
而后,其便带着马车来到楚阙之旁,向云涯儿询问楚阙情况。云涯儿只得沮丧告知于其,楚阙自受伤以来,一直都是这副模样,虽未昏迷不醒,却也无甚力气。又见马车,想必是黄巾军遵从了约定,对那何仪添了几分好感。
只是马车既来,仍是有些高度,楚阙这重伤之躯无法自行上去,旁人又不能随意搬动,依旧有些头疼。云涯儿便问其车上是否有可抬伤兵之物,龚都听此,连忙上车翻找,果然找到一块用绳索固定于两端的木板,虽是简陋,却也勉强可用,更觉云涯儿心思缜密。实则此皆是何仪所谋,并无云涯儿半点心思。
随后,云涯儿又叫龚都找来几人,将木板垫于楚阙身侧,小心翼翼将其身体各处略微抬起,并将木板缓缓移至其身下,终于令其完全躺于木板之上。然后又吩咐众人小心将板抬至车上,其间神态紧张,深怕出了差池,直到众人将木板放稳,这才松了口气。
待一切皆已准备妥当之时,龚都又来询问是否继续北上。可云涯儿此刻哪里还有北上心情,只想快点令楚阙痊愈,细思了一会,便也询问道:“龚兄可知最近的可以医治之处在哪?”
想来这汝南贼前往颍川本就只为遍访明主,沿途匆忙,哪里记得有什么医馆。这一问,便将龚都问住,可龚都亦寻医心切,怎安令楚阙多受舟车劳顿之苦,便说:“此处往北不远便是昆阳,只是方才得知昆阳守军已被黄巾军击败,恐怕百姓皆已逃走,应尚可寻得一两处驻所,将主公好生安置,我等再去走访名医如何?”其神态焦急不逊云涯儿,恐更为甚之。
听其建议,云涯儿思虑再三,也觉可行,毕竟这战乱之时,变数颇多,若寻不得医馆,或是医馆无人,令楚阙枉受无妄之灾也不是办法。此伤亦需要多加休息、补充营养,能于县中安顿,至少比这荒郊野岭强上百倍。便同意了龚都提议,陪楚阙坐于车中,与众人一同前往昆阳。
只是这去往昆阳一路上,逃兵颇多,个个见了汝南贼皆闻风丧胆,龚都便遣人抓回几个查问。原来昆阳确为黄巾攻破,却并非与之正面交锋而溃败,大多皆为临阵脱逃,不战自败。这便令龚都更加不解,其观之黄巾众人也并非三头六臂,虽是人强马壮,也不至于令训练有素的官军战也不战便仓惶而逃。可再三查问,那逃兵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将其放了,以减轻护送负担。
又行了一阵,赶走了几个逃兵,果然看见前方有一小镇,只是街上东西倒了一地,极为狼藉。为保险起见,龚都还是派人前去查探虚实。不消一会,那探子便返回禀告,镇中确实空无一人,不过并未遭受劫掠,物资尚且皆在,想必进犯之人刚走不久。龚都大喜,这不正是黄巾军留给楚阙的最大赔礼,便连忙呼唤众人向镇内进发。
来于镇中,龚都又寻得一处较大宅院,令属下将马车停至院内,怕屋内还有他人,自己便先入内查探去了。而车内云涯儿见车停住,下了车来,正准备询问是否到达,却看见院中一棵银杏树颇为精神,便大为赞叹此处适宜居住,也进了屋内。
可一进屋子,便只见一把短刀横于自己脖间,而那龚都亦已被擒住。那持刀之人,官军打扮,似是驻守于此。其他人则皆布衣打扮,只像普通百姓。而后那官军将云涯儿推至厅中,小声恐吓其说:“莫要喊叫,若是惊动外面之人,休怪我无情!”旋即将刀一横,以示其威。
见情况不妙,云涯儿也小声向那官军说道:“我几人结伴路过于此,本是见此宅甚好,故而想借住一晚,若外面之人见我未出去,定会生疑,你便是杀了我二人,也是逃脱不出。不如你将我放了,我带众人离开,自不打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