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耳目,云涯儿便邀甘氏同往僻静之处询问前因后果,好在对方虽有警觉,但也并未拒之。
经其告知,原来二人并非走失山中,乃随那刘玄德义弟关羽途经此处,但那关羽因与兖州曹操部众有些过节,而受曹操所邀前往相谈。只这关羽离去片刻工夫,不料却被杜远趁机劫持,沦落至此。
“糜妹妹为人谦和,又长于大家,想必经受此番劫掠必已受惊,若不尽早救出,只怕……”
甘氏所忧,纵然不听其言,云涯儿自也知晓,只是其此番言语之时,对己多有敬畏,显然不似相熟,更与赵锦截然不同。
然对方毕竟未有将话挑明,云涯儿自觉其如镜月一般故意佯装不识,因而旁敲侧击询问其伤。
“那匪众见我二人柔弱,倒也未多施拳脚,伤倒未伤,壮士无需担忧,恳请先思搭救糜妹妹之法,来日必将重谢。”
而其三句不离营救糜氏,倒也不知故意岔开话题,还是确实心细糜氏。不得不又改思如今事态紧急,自非拘泥此些细节之时。
可话又说回,若糜氏此刻被关屋中,自己尚还可以这“大王”之便支开看守趁机营救。但领其去者乃为杜远,想要救出何止是难。
只不过心中虽觉此事极为难办,而为令甘氏心安,仍旧强行安慰其道:“夫人还且宽心,那杜远虽口中狂妄,但也绝非好色之徒,此番定是应我对其不恭,故意使性,一时半会儿应不至加害糜夫人。”
“可我来时便听闻其已有意强娶糜妹妹,只怕……”
云涯儿这番强言,显然并未令糜氏真作宽心,反还又将疑惑提来,更使这边也不得不随其一同揪心。
尽管印象当中这杜远急功近利,极少受美色所动。可如今时隔十数于载,其之心境难免改变,万一因当山匪过久,放纵有甚,倒真极有可能行此伤天害理之事。
若不及时阻止,害了人妇自不消说,那刘玄德又是何人?况且其那二弟正于附近,寻人不见迟早杀上门来。倘知杜远行径,只怕要将剥皮生吞。
权衡再三,纵为杜远着想,这糜氏也非救不可,因此与己生些嫌隙,总归好过惹来杀生之祸。如此好歹也算临别之际对其搭救之恩以作报答。
下定决心以后,便立引甘氏寻得一隐蔽之处,并作嘱咐,“山中之人虽为盗匪,但因受我管辖,尚不敢于我跟前胡作非为,还且委屈夫人于此躲藏一阵,待我救回糜夫人,自来寻你。”
“壮士多虑了,你我素昧平生却愿鼎力相助,我不过屈身躲藏,又能有何大碍?自是无需担忧于我,安心去救糜妹妹罢。”
甘氏答复明面之上听来令人宽心,却于云涯儿而言极不是滋味。毕竟自己始终皆以为其乃赵锦,如今竟言“素昧平生”,想来有多不愿相认。不禁思之莫非是己未能令其父女团聚而仍心怀芥蒂?
随后草草辞别,携此胡思凑至杜远屋侧以后,才总算克制心中念想,小心往其屋内探去。
按理来说那糜氏遭人掳劫,纵然不敢抵抗,应也该苦苦求饶才是。可这番于屋外并不能听得内里半点动静,甚至比那杜远独处之时更为安静,实在匪夷所思。
不知不觉多行了两步,近至墙侧,勉强从窗内观得屋内之景,不想杜远竟真未在屋内,内里自也并无糜氏身影。
可此山只这般大小,少有几屋皆有人住,杜远若不将人带回自屋,又能带往何处?
迟疑之间,未料此时竟有巡查前来,被其撞见一声呼喊,赶忙上前制止,令其莫要惊扰屋中之人。
可那巡查听罢此劝,却是一副疑惑面貌,随即说道:“杜大王方才领了那妇去往后山,此刻并不在屋中,更谈不上有何惊扰,还请蔡大王放心。”
然被其这言语安慰,云涯儿反更焦虑许多,那杜远无端领人去那后山做甚,难不成真欲图谋不轨?越想心中越是担忧,自也懒再管这眼前之人,匆匆照其所言赶往。
要说这后山,因时有猛兽出没,故而即便山中之人也极少往来,可谓幽静隐蔽,想要寻得二人倒也并非轻易之事。兜来一圈,终归未能如愿。
一想这杜远如今坏事做尽,纵然对己有那搭救之恩,也绝不可再作姑息,云涯儿便是更为气愤,不禁面朝山脚大吼一声,“杜远你这恶贼速速现身!看我今日不教你重新做人!”
只此全为宣泄之举,除可听得山外回声以外,自并无人答应,因而心中更是愤愤,想来自己无能,终是何人也未救得,而后一拳击至身侧一树。
随即便听树叶沙沙,更有几片随之飘落,而后忽觉一物落至头顶,砸得生疼。待其落地,定睛一看,竟非野果,而为一卷。
说来这于树下见得此物,倒也实非头回,好奇之下便将之拾起,摊开望之。结果发现此卷之上竟空无一物,顿觉不妙。
正欲将手中之卷趁早抛出,却觉仿佛被其吸住手掌一般抛之不出。随后便见树侧蹿出一人,“可喜可贺,恭喜廖方将如今总算集得最后一卷,如今三卷其聚,终至我黄天复兴之时!”
细细观来,这面貌乃为杜远之人,言语却似于吉,再观其之双目无神,总算知晓前因后果。
可纵如此,自己手中这卷未免来得也太过轻巧,其若欲取,自来便是,为何还要将己骗来?
“呵,未想事到如今廖方将倒还仍有诸多疑问,你且不妨好生回想,是否有人曾与你提起,即便你不寻此最后一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