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之是,对方并未察觉云涯儿正于暗中观望,倒也无需刻意逃去。而那黑脸之人更是暴跳如雷,似乎正作扬言纵火烧去那屋,也不知屋中之人如何得罪于其。
待其又喊一阵,终归乃是雷声大雨点小,还未有所举动,屋里少年倒先已出,朝那三人各行一礼。随后其人便入屋内,再无可观。
候之对方并未早出,这边不由思来,既然此三人愿于屋外等候,自有要事商谈,又岂会轻易便出?随即盘算几遭,还是决心弃此好奇,早早离去。
意外之是,行离那屋未有多久,竟于道中撞见一人。观之此人已显老态,倒与初见之时大有不同。而其正立云涯儿跟前对视而望,却并未认出这边,仍旧信步前行。
本思与此人亦不交厚,今日倒可权且当做未曾见得,不至到时提起对方不知,自也少之些许尴尬。
然其却想不过意,几要擦肩而过之际,忽而驻足转头问来,“我观小兄颇为面善,不曾于哪处见得。”
全未料到其人竟还对己留有些许印象,只不过如今仍需询问倒与不曾记得几无差别。
而至于此,云涯儿仍旧只觉多此一事不如少此一事,故意佯装不知,还反问于其是否认错人矣。
“莫非我真老矣?竟能于这道中错识他人。但还敢问小兄姓名,此番是否会得孔明而归?”
听之其话,总算知晓这是否曾识不过乃为客套,关键之语实则在那孔明身上。然而云涯儿非但不知是否见得其言之人,就连其提何人也不知晓,这番倒真可照实答之。
“也罢也罢,听闻孔明今有贵客来访,我还以为乃是小兄,这番失礼还请见谅。”
相谈三句,对方态度骤改,赔礼起来倒令云涯儿颇为羞愧。毕竟其本并未猜错,全因自己不愿承认罢了,又怎能心安理得受其此番?
然事已至此,总归不可告知其人乃为自己说谎,否则尚还不知其该作何感想,遂为心安,便也客套答之。
寒暄几句这才知晓原其那受楚阙当年赠名之女,如今已嫁那孔明,而其此番便是为往查看其婿如何待客。
综其所言一一理之,顿时猛然惊觉,莫非其所提及孔明便未方才自己遇上那关羽正访之人?随即旁敲侧击,终得肯定。
说来世间颇大,却又如此凑巧,天南地北所识之人如今竟汇集一处,并还互有关联,不觉为此惊叹。
而后总归心虚难除,深怕因受此人引荐,再与麻烦相遇,因而草草岔开话题,又再寒暄几句,力作辞别。
离此竹林以后,云涯儿因忧麻烦,再未靠近半步,倒也相安无事又于洞中当了许久野人,直至……
不知为何,荆州似于一夜之间就此分崩离析,未见大军来犯,便已见得各人三五成群竞相逃走。
随意询问几人,终知荆州牧病亡以后,其子继承其位却不思进取,将这荆州之地拱手让人。而那州牧长子受得刘备支持,倒还仍旧苦苦支撑。
此举引那本就与刘备颇有过节之曹操大为震怒,亲率大军南下,欲将刘备就此剿灭。而荆州百姓听闻此事,自早惶恐不安,稍有家底之人皆尽往南迁。
观得如此,思之既然连这寻常百姓也知逃脱,赵绣母女自应早已想到。遂逃之前仍旧不忘二人,径往村中。
可谁曾料,那村中之人竟比云涯儿更为警惕,抵达之时早已人去楼空,遍寻不见半人踪影,自不消提能将赵锦母女寻见。
焦虑之余,转念又思,既然举村皆逃,想必赵锦母女已随众人而去,姑且安全,便也无需担忧。
只才稍稍平整思绪,望得村外似有人近,且还成群结队,自知来者不善。为免与这盗匪生得冲突,云涯儿便立藏一棚内,随意扯些棚布遮挡就此躲藏。
而随对方越近,观之其人队伍齐整,且未四顾,倒是颇有仪态,不似盗匪。
待其中入村以后,其中一人忽而叹道:“看来我等终归还是来迟一步,未能遵守头领嘱咐寻得主公投奔。”
听得此众言语,又觉其中几人似乎颇为眼熟,再而听其谈论一阵,终知此众原乃汝南贼众。只奇怪是,遍寻当中也无龚都,加之听来其人言语感伤,不由猜想有何憾事。
于是盘算之间,自觉再躲其人也无必要,而立蹿出,见得众人便问,“你等可为龚都部下?”
被此一乍,眼前各众皆惊,随后那曾见得云涯儿之人稍先缓和,近前诧异询问,总算可得交流。
未想才问几句,其众顿时悲从中来,“头领见这世间又乱,便思我等各自为民,反倒不如团结一处,共抗来敌。然不曾想头领为援刘玄德,不幸命陨,临终之际嘱托我等切莫追随刘玄德令其生忧,而劝我等仍旧等候主公归来。
“此乃头领遗志,我等自当遵守。可如今汝南早陷,已不可再留,却又并不知晓主公何处,只好分散开来潜入荆州以后再作汇合。
“只可惜我等仍旧晚之一部,还未来及与众接应,这荆州便已易主,观得各处动乱,因而仍抱期望来此寻主。”
也不知其人到底从何而来底气非要往此寻主,不过若真要说,其倒并未猜错,只是难再真见其主罢了。
随后又问此众打算,各种皆有,唯独不愿散去,思来以己如今身份,那龚都又已不在,自是难以劝动,遂而索性全不提及,反问其道:“不知你等可愿暂且由我统领?虽说我并非你等主公,但也好歹相识一场,领你众人去寻自不怎